白明微蹙眉:“你說什麼?”
風輕塵語重心長地道:“小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我長得太俊而自慚形穢,其實不必有這樣的煩惱,就算你是醜八怪,我也不嫌棄。”
白明微眉頭擰起:“你胡說八道什麼?”
風輕塵忍俊不禁:“你看,被戳中心思惱羞成怒了吧?”
白明微揉了揉眉心:“門在那邊,謝謝你的藥,慢走不送。”
風輕塵昂首闊步離開,笑吟吟地拉上了房門。
他搖頭輕笑:“還是這麼不禁逗,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
白明微深吸一口氣,復又拿起針線繼續縫補,彷彿先前的那一幕未曾出現過。
風輕塵對她的幫助,樁樁件件她都銘記於心。
但正因為受了太多恩情,她才會覺得無以為報。
適才她想開誠佈公地告訴風輕塵,過往的恩情早已報答,實在不必再如此對她。
剛想開口,卻被風輕塵打斷。
她知曉風輕塵那番輕佻的話語,實則是為了緩解尷尬。
她也借驢下坡,把話題結束。
否則要是她那般直白地挑明一切,她該如何面對這屢次幫助自己的人?
風輕塵前腳剛走,二嫂任氏推門而入。
她端著金瘡藥與紗布,緩緩走到白明微面前:“先把針線放下,我為你治傷。”
白明微看向任氏:“二嫂,你怎知?”
任氏解釋:“適才我看到風軍師在煎藥,料想便是你出了問題,畢竟風軍師雖然領了軍師之銜,卻對軍務遠不及對你上心,這並不難猜。”
“果然,我稍微打聽一下,便知道你受傷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怕我們擔心麼?”
“所以你放心,我沒有告訴別人,這會兒大家都在為前往陰山準備,我沒有打攪她們。”
白明微放下針線,把披風解開:“多謝二嫂。”
當那猙獰的傷口露出來時,饒是任氏早有準備,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她看著白明微身上的鞭痕,一顆心彷彿被人用力地揪了揪,疼得無以復加。
她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道:“大姑娘,你受苦了。”
白明微不以為意地笑了:“並非什麼致命的傷口,二嫂不必擔心。”
任氏一邊塗藥,一邊道:“我知道這不是致命的傷,但卻知道這很痛。大姑娘,嫂嫂們都心知肚明,你比任何人都承受的更多。”
白明微拍拍任氏的手:“我恰好會武功,恰好又佔了長女的身份,我只做了自己擅長的而已。”
“嫂嫂們也一樣在用自己的方式戰鬥,何來承受多少的說法?”
任氏小心翼翼地把藥塗抹在白明微身上,見白明微疼得禁不住顫/抖,卻未因此哼出半句,又是一陣心疼。
她說:“大姑娘,我從未想過還有接夫君的遺體回家那日,在姚城與平城收復之前,一心覺得,只要能遙望夫君橫屍的地方便夠了。”
“但是因為你,這從不敢想的事情變成了事實,請允許我向你說聲謝謝。”
白明微笑了笑:“二嫂,走到這一步,我也很開心。”
任氏翻找乾淨的衣裳準備給她換上,卻瞧見了她身上那件明顯不合體的裡衣時,不由得怔了怔。
白明微察覺到二嫂的詫異,但沒有過多解釋。
反而是任氏忍不住了,開口問她:“大姑娘,你與風軍師……”
白明微神色坦蕩:“他是我的恩人,我欠著他許多恩情。”
任氏收拾地上帶血的與布條,問她:“風軍師的心思,我們都看得出來,雖然不知他的來路,但他卻是為你而來。”
白明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