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忙收了口道:“不過公主心意,我實在是感激呢!”
福晉道:“你也不用在我這裡立規矩了,既然有了身子,多歇歇才是。以後生過了,我再叫府上的嬤嬤教你一應的規矩。”打發了她走。
烏珠穆沁著人扶著,柳條腰有節奏地擺動著離開了。出了福晉的正頭院落,一路向東,路過王府的內花園,正巧在石子甬道上遇見另一位新姨娘——藍秋水。
烏珠穆沁見藍秋水也只有一名小丫鬟服侍著,笑著招呼道:“你也去給福晉請安啊?”
藍秋水卻比較沉靜,先福了福身子道了安,才帶著些淡笑說:“是呢。早上給福晉請了安,尋思著這會子過了晌午,不知福晉午膳進得怎麼樣,該當去伺候。”
烏珠穆沁笑道:“已經吃完了。她的正頭媳婦在那裡,你別去找不痛快。錯過這晌再過去就是了。”藍秋水神色有些猶豫,烏珠穆沁笑道:“怕什麼!你不信我的,只管有虧吃!”回頭對自己的丫鬟和藍秋水的丫鬟道:“這裡陽光好,我們要曬曬太陽說會子私話,你們找地方耍去,過後我們自己回去。”藍秋水那個丫頭猶自可,服侍烏珠穆沁的那個就有點不大敢,烏珠穆沁豪爽地揮揮手笑道:“我身子好得很!我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頭三個月還敢在草原上騎馬呢!這裡坐著曬太陽怕什麼!”見兩個小丫頭走了,方拉著藍秋水坐在朝陽的一座亭子裡。
烏珠穆沁深深地吸了一口深秋的空氣,笑道:“在我們那兒,這會兒已經下雪了,而且都是大雪呢!冷極了,出不了蒙古包。不過,我們那兒的空氣比這裡好,這裡總覺得有股汙糟味,天也灰,晚間雖說有人聲,但還是覺得寂寥得很。可惜女人家是草籽命,落到哪裡就在哪裡生根。”她有些誇張地嘆了一口氣,轉臉對藍秋水道:“你覺不覺得委屈?”
藍秋水臉色一白,四下看看才低聲道:“不委屈。”
烏珠穆沁伉爽地笑道:“你騙我呢!你怕我什麼?我可是把你當做朋友的!”
“我怎麼敢僭越……”藍秋水低下頭,凝望著腳下磨得平平展展的青石磚縫。怎麼不委屈!她也是讀書人家的小姐,誰知道會遭遇那些!若不是走投無路,怎麼會自願在富貴人家做小?可不這麼著,除非尋短見,要活下去,就得走更髒的路。她的眼裡隱隱有淚光。這條路也不好走啊!自己孤身一人,連身邊服侍的嬤嬤和丫鬟也明顯有些瞧不起自己,不會明說,眉梢嘴角那絲輕蔑卻是掩藏不住的。而正頭嫡妻富貴到了極點,指頭裡使點勁就可以把自己捻為齏粉。自己唯一欣慰的,不過就是丈夫英祥,為人隨和寬容,對自己也好,總算這灰暗的人生有了點盼頭……
正想著,突然聽到烏珠穆沁神秘兮兮的壓低的聲音:“喂,你喜不喜歡他?”
藍秋水略顯蒼白的臉忽然浮上兩朵紅雲,別開頭道:“這叫什麼話……”
烏珠穆沁笑道:“你們漢人,扭扭捏捏的!不過我明白了,你可喜歡他了!不然,臉怎麼會紅?”見藍秋水臊得要走,趕緊伸手拉住她:“就我們倆交心,說說閒話怕什麼?——哎,那他……喜不喜歡你?”
想起晚來他的溫柔體貼,藍秋水的心宛如擺在新婚時軟軟的床墊上一般,踏實、溫暖而柔軟……他看著自己落下的新紅,那般憐惜地輕柔吻過自己的肌膚,在耳邊吹著熱熱的氣息問:“疼了吧?你放心,我一輩子對你好……”他的眼睛不會騙人,帶著朦朧的光,彎彎的笑意,指尖撫過自己因疼痛而汗溼的髮鬢的時候,那種疼惜的感覺從眸子裡流出來。三天才能見他一面,且知道還有兩天他在別的女人那裡度過,明明知道自己連妒忌的資格都沒有,可忍不住酸酸的感覺縈繞全身,每一個他不在的時辰,都滿溢著室邇人遐的思念。
這種痛苦讓她不能自拔,烏珠穆沁看著她的神色,難得的帶了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