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看他慘叫,竟然眉眼彎彎,好像在笑他的窘態。
午維忠撫著疼痛的臉,臉頰熱辣辣的痛,心裡卻暖呼呼的燒。他自小大少爺個性,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人生唯一不如意也只有爹孃早逝,以往誰敢這麼重捏他,豈不是找死?但這次被季弄春掐這一把,卻輕鬆的笑了出來,臉皮越疼,心裡卻越是柔情。
「換我捏你。」
「才……才不要。」
午維忠一作勢要捏他,季弄春立刻站了起來就跑,午維忠哪能讓他溜掉,他捉住他的手臂,兩人在地上翻來滾去,一個抓一個躲,鬧到後來,兩人都笑了起來。
感覺好像很久沒這樣玩過了。午維忠因為父母早逝,年紀輕輕就擔下這個家,負責所有商事,還得為個傻弟弟煩心,所以他很早熟,不能像個孩子一樣任性不懂事;而季弄春也因為爹孃早死,家裡窮困,又得撫養唯一的弟弟,自然也不能做像孩子般玩鬧。兩人剛剛這一打鬧,感覺好像回到童年,不由得心情輕鬆了起來。
季弄春髮絲亂了,臉上神采飛揚,惹得午維忠心口怦怦亂跳。他拉著季弄春起身,發現季弄春的手粗糙了,這些時日的粗工,讓他一個讀書人的手心,竟變得像作農、作工的人一樣粗了。
「你手都粗了……」午維忠多揉了幾下季弄春的手心,好像這樣揉過後,他粗糙的手心就會變成細膩。
「男人粗了手腳又有什麼關係!」季弄春說得豪爽,卻飛快的抽回了手。想也知曉午維忠摸過成千上百細嫩的纖纖玉手,自己的手心粗成這樣,也怪不得他嫌了。
季弄春一向討厭有女人般臉蛋的自己,但不知為何,此刻競開始在意自己的手不像女人般細緻滑膩。
「我要回去了。」既然已經沒事,也該回家了,況且季弄春不想繞著這個手粗手細的話題。
「我送你回去吧。」午維忠有點戀戀不捨。
他差人起轎送他回去,季弄春卻搖頭道:「天氣挺好的,我想走路。」
於是午維忠陪著他漫步回去,晚風吹來,非常的涼爽,樹葉在晚風下響起了沙沙的浪漫聲響。
並肩的途中,季弄春講了一些遊學的趣事,午維忠也搭上話,講了一些做生意時發生的糗事。聊到後來,兩人都哈哈大笑。
一直走到了季家的破屋子前面,季弄春才扭扭捏捏的向午維忠道謝。
「午大少爺,今日謝謝你了,這筆錢我會想辦法還你。」他的雙頰漲紅,「還有,也感謝你沒讓我去賣身。」
他怎麼會這麼可愛!午維忠被他道謝,自己也臉紅起來,他原本是要害他,怎知最後卻違心的幫了他。
不過季弄春向自己道謝的感覺真不錯,尤其見他粉嫩的雙頰白裡透紅,他的手指不禁發癢,想起的是他也曾畫過他的紅蕊,感受他肌膚有多麼細緻。
「小事一件,你早些休息吧。」午維忠搖搖頭。表示沒將這筆銀兩掛在心上,伸出手來揉揉季弄春的髮梢。季弄春也視他如摯友一般,任他親暱的揉弄。
一股奇特的平靜湧上午維忠的心口。他老是為那個傻弟弟擔心受怕,又得替他收些爛攤子,況且掌持一個這麼大的家,他的腦子沒一刻停下來過,此刻卻奇異的一切都平靜了下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卻感覺很寧馨。
「我走了。」
「嗯……好。」
這股奇特的平靜,似乎不只流竄過午維忠的體內,也像小針輕刺一樣滑過季弄春的身體。他們各退一步,道了再見,只是午維忠拖慢了腳步,每走幾步就回頭向他揮手。
而季弄春站在屋前,一直到他身影遠了,才恍恍惚惚的進了屋內。
季弄春夜晚沐浴時,忍不住的望著自己變粗的手心,心裡有些疙瘩。
也合該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