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維忠隔日清晨吃了一些蘿蔔乾配粥後,竟然狂瀉不止,瀉得他得在茅廁蹲了一整天,走出茅廁後還搖搖晃晃。大夫來過,開了止瀉藥,作用卻不大,他仍然瀉得頭暈目眩,差點連肚腸都拉了出來。
午志孝看他拉成這副德性,不禁慶幸季螢夏曾告訴他不可以吃蘿蔔乾,要不然他豈不是像忠哥一樣慘。
不過阿夏怎麼那麼厲害,知道不能吃蘿蔔乾?
午志孝完全沒把季弄春的蘿蔔乾跟忠哥拉肚子的事情聯想在一塊兒。
等這訊息傳到季弄春那兒,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了,季弄春這個始作俑者臉色發白,在自己家旁摘了些藥草,急急飛奔到午家去。
午維忠這些天吃了櫱,好好休息過,大夫交代他不要出門,再繼續調養幾日,他的身體已經比一開始好了很多。
季弄春到達午家時,午維忠已經可以坐在床上,不用一直跑茅廁,但他雙眼無神,一副虛弱得隨時會再倒下去的樣子,讓季弄春差些慚愧得跪倒在床。
廚娘給午維忠煮了些清粥小菜,讓他不適的胃腸可以稍稍進食,而不會太過油膩。季弄春內心有愧,便接過了粥,也不要耀子服侍,自己親自一匙匙的喂他。
「這怎麼好意思,你是客人……」午維忠推辭了一下。
但是季弄春來看他,他的心裡是很高興的。自從上次季弄春來過後,他就常常莫名其妙的想起季弄春,這種心情不曾有過,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
「沒……沒關係的,我餵你。」
季弄春細心的把粥吹涼,一匙匙的喂進午維忠嘴裡,午維忠本來沒啥胃口,接連好幾天吃不了多少東西,但此刻因為是季弄春喂的食物,他心情好,忽然覺得餓了些,這一餐終於吃完了一碗粥。
吃完清粥後,季弄春還扶著午維忠躺在枕頭上,然後跟廚娘借了廚房,熬了碗草藥,再把午維忠扶起來,讓他喝下這碗止瀉的草藥。
喝了藥後,午維忠又恍恍惚傯的睡去,睡醒時,見到季弄春坐在他的床邊凝視著他,看來他睡著後,季弄春還是照顧著他。
午維忠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好像有點甜,又有點酸,又像是喜悅排山倒海一樣的沖刷過他一向空洞的心。
「你照顧了一天,累了吧。」午維忠道。
「不,我一點也不累。」季弄春說著眼眶泛淚,愧疚讓他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他怎麼能對他的大恩人恩將仇報?當初他根本也沒想到事態竟會這麼嚴重。
「是……是我的錯,我在蘿蔔乾上撒了一些瀉櫱,然後拿來給你們,我不知道會讓人這麼嚴重,嗚嗚……我明明只有灑一些些而已……」
季弄春哭得梨花帶雨,不斷認錯,熱淚溼了午維忠胸口的衣服,卻讓午維忠胸口脹滿了熱氣。他將他用力的摟進懷裡,讓他的炙熱的心貼著他的,他的胸口熱得幾乎像火山口要爆發一樣。
午維忠低語安慰季弄春,「沒關係,又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拉個幾天而已,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若是以前的午維忠,早就要季弄春好看了,但他現在卻講話溫柔、一副善心菩薩的模樣,跟以前根本是天壤之別。午維忠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對他體貼,還一副既往不究的大善人模樣?
八成是著了魔吧……
季弄春在午維忠的好言好語下顫抖得更厲害,眼睫裡滾落的淚珠更大顆,細瘦的肩膀顫得像要斷了一樣。
看來他是愧疚到了極點。午維忠用力的摟住他,力氣之大,讓季弄春發出一聲呻吟。
季弄春抬頭望向午維忠,午維忠眼神炙熱的看著他,看得他很想別過頭去,卻呼吸急促,好像被定住身子一樣。
「弄春。」午維忠改口叫了他的名宇。
他的名字從午維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