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直面這個疑惑,白九棠感到了一股亦興奮亦恐懼的澎湃。他的生涯已經異於常人,難道還要他的愛人也異於常人!?
汽車在“竹軒閣”附近的街口停了下來。永仁下車為他拉開了車門,川流不息的行人和如梭的汽車,在他的余光中恍然而過。思緒在面臨公事時,開始極速的站隊檢閱,有了一個頭緒。
在那一剎那,白氏為一路的紛擾,做下了結案陳詞:不管他的準妻是天使還是妖精,她給了他太多的驚喜和沉澱下來的餘地。
在那一副熟知的皮囊下,有一股陌生的靈魂在“操持大局”,她勇敢、慧黠,敢愛敢恨,有活生生的形態,不會頃刻間消散無影。
就此而論,這就是一道喜從天降的福氣。過去的“她”,亦或是她的過去,都不重要。且可混混沌沌佯裝無知,把愛情好好進行下去。
男人捫心自問,這是自私;女人倘若知曉,便會領略到愛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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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幫的小子在師叔的地頭上,本應無所顧忌,甚而生出幾分“主場”的得意。但顧竹軒歷來少於和法租界的同門走動,多待在閘北經營自己的生意,只和幫內的蘇北同鄉多有往來。與青幫大部分人士,皆是名分猶在,談不上多深的感情。
白九棠能請到顧竹軒作為“吃講茶”的中間人,有兩個重要的原因。其一,杜月笙每逢天災人禍都會呼籲社會各界人士捐錢捐物,救濟民眾。顧竹軒敬仰杜氏,自然也樂於給幾分薄面給這位出了名的“天子門生”。
其二,白九棠派人捎的話,說得很明白,倘若吳子昂確實理虧。自該秉公辦事。對外賠禮賠款,對內要以十戒之首——“淫L無度亂國法,家中十戒淫居前”開刑堂懲戒他。請顧師叔務必到場主持。
青幫的門徒要開香堂,請長輩出席主持,沒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是不能拒絕的。因此,顧竹軒算是被白九棠半請半迫的推上了檯面。
華界屬中方軍閥管轄,顧竹軒作為頭面人物,網路了一批位高權重的政員,在閘北的地位,儼然是法租界的黃金榮、英租界的季雲卿。他所開設的茶肆便是“吃講茶”的一方寶地。
白九棠站在“竹軒閣”的門前微微頓步,在這樓高三層古香古色的建築面前,拋開了所有雜念,頷首沉思了三分鐘,將談判的要點和依據整理了一番。繼而長吁出一口氣,下顎輕抬,招呼眾人隨行,大步朝內走去。
【卷六】 『第60話』 租界VS華界
'今日二更,求章評!最近咋這麼平靜?-_-!親都滿意否?!“肉”會不會少了點啊?或是露骨了,或許對手戲少了,咋地咋地?給點資訊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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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風雲突變的舊上海,三大區的極道人士皆各有特色。華界的:傳統守舊。法租界的:痞氣十足。英租界的:崇尚上流。
但不管怎麼說,流氓就是流氓,乾的都是殺人越貨、走私運毒、綁票勒索、開設賭場伎寨,等等見不得光的勾當。外在的形態,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軀殼。
華界的大流氓大都奉行傳統習俗,長衫馬褂、香雲綢衫、懷揣金錶,手拿“權杖”,唯一西洋化的地方,便是遮陽的那一副圓框墨鏡了。
他們看不起租界的流氓,認為那是一票傍著洋鬼子吃飯的混世魔王,糟蹋了華夏的儒家文化,亦丟棄了江湖上的傳統道義。殊不知在對方眼中,這種藐視猶如“婊子笑娼”,簡直可笑之極。
這一片地域上的大亨像儒商,底層像潑皮,走的是老舊路線,抖的是一身“老皮”,在魚肉民眾之時,一樣的心狠手辣,不留餘地。道貌岸然的指責別人,確實說不過去。
華界“和眾聯合商會”,聚集了租界之外的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