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下舞廳,看樣子是來接先生回家的。只道會議室裡氣氛凝重,接人離開就甭想了,多個人出主意倒還行。
…二十五,白門主婦呵欠連連,扔下一個提案,卷老公走人。此提案為:找靚麗女人表演歌舞,酒水以買一送一的開業酬賓價熱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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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元月一日,新年。
負責找歌舞團的盧文英請昔日故交陳善仁作為中間人,與皇家瑪麗歌舞團簽訂了為期一週的演出協議。
“皇家瑪麗”的老闆是比利時人,因娶了一位上海太太而留在了中國,“皇家瑪麗”主要以歌劇為主,成員大部分是歐洲姑娘,由於表演內容高深含蓄而備受冷落,可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門。
盧文英在外面倒騰了一天,居然簽了個大冷門回來,白九棠氣得暴跳如雷大罵她無用,可盧大班如今也聰明瞭,這種時候絕不硬碰硬,只是低眉順眼不作聲氣,等著白大老闆自行冷靜。
冷處理對白九棠最是管用,沒過多久他便真的平息了。這時候已近下午四點,眼看著即要開始營業,單發脾氣哪能解決問題,想到請人演出乃蘇三的提議,他便撥了通電話回家,叫來了正在帶孩子的白蘇氏。
白蘇氏出行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子黏她黏得厲害,一會兒不見就得歇斯底里,所以白天出門必然是帶著兒子的,這一帶上了兒子,則要帶上他的傢什,什麼毛毯、尿布、手絹、圍兜……橫豎是亂七八糟一大堆,撂在車座上就跟一座山似的。
駕車的是鬼譜,陪同的是寧祥,一行四人載著半車“傢什”從霞飛路直奔靜安寺路。
不曾想,下車便發現寶貝尿褲子了,這天寒地凍的也不容大意,於是蘇三隻好躲在車裡先給孩子換尿布。
白九棠一直在窗戶邊張望,好不容見到自家的車到了,卻沒見到太太上樓來,那既焦又躁的心情就別提了,莞爾衝出會議室直奔了車場。
白某人急匆匆的趕到,收穫了一幅靜與動的抽象畫,只見鬼譜與寧祥站在車外,束手無策的盯著車內的母子瞧,而車內的母子倆則一個手忙腳亂一個在咯咯傻笑。那忙著的當然是娘,那笑著的當然是兒子了。
素日在家地勢寬敞,又有孃姨幫忙,換尿布倒省事,可眼下只得蘇三一人,且窩在車裡施展不開,忙亂是必然的,好在寶寶在笑,娘心裡亦踏實,不過是多花些時間罷了。
白九棠彎腰瞅了娘倆一陣,再抬手看了看腕錶,心一橫,蹙眉道:“別弄了,讓我來,你快上樓去,大家都在等你”說罷便拉開車門擠上車去,一手接過了兒子,一手替太太推開了另一邊的車門,“快去”
蘇三被那不容商量的動作逼下了車去,臨走前倚在車旁一步三回頭的囑咐著,“你動作可得快點啊千萬別讓他著涼了”末了,不情不願的離開車場,朝J。S。S的大堂走去。
寧祥和鬼譜前者跟了嫂嫂,後者留下陪大哥。事後想來好在鬼譜留下了,否則白某人喊救命的時候,誰來見證這一偉大的歷史時刻
蘇三走後不過一分鐘,五個月大的白門少君發現老爹的動作不及老媽溫柔,於是乎,便將那咯咯的笑意一收,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伴著那一聲啼哭,白九棠額邊掉下了汗,心慌慌、意亂亂,連手勢亦在打顫,“喂……喂……兒子你怎麼了?我弄痛你了麼?喂……喂……到底怎麼了啊?你別哭啊”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少君酣暢淋漓的啼哭越演越烈……
“好兒子你到底怎麼了嘛?”白門當家的被兒子哭得心湖決堤,手上的動作也不敢繼續了,任由那小**袒露在眼前。父子倆的身旁全是毛巾、毛毯、尿布、等等“垃圾”。
鬼譜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