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磉只是雙腳微微一動,其實早就斷開的帶子直接分成兩半,但他仍然是糊里糊塗的,自從他遇見林凡之後,林凡所做的一連串事,件件都使他迷惑了。
可就在這時,林凡突又警覺:“不好!在這裡擔閣太久了,先前已是讓人發現在我的行蹤,此刻想必那些人已尋路追趕了過來!”想到這裡,展開靈識一探,果見有人向這邊尋了過來。
李瑞磉歡喜半晌,聽到那腳步之聲,也驀地神色一黯。
林凡瞧見,問道:“怎麼?”
李瑞磉道:“乖兒子,有人來了,你快走吧,不用管為父了!”
“不打緊!”林凡笑了笑,“那些人還不瞧在兒眼中,父親請隨我來!”說罷林凡一伏身子,負起李瑞磉連忙竄走,走時隨手抓了塊石子,向左邊擲了過去,自己揹著李瑞磉卻向右邊飛掠而出。
他身形微一起落,目光四轉,只見一株大樹,枝葉濃密,正是絕妙的藏身之地,當下再不遲疑,一躍而上。
等到那些尋他的人去遠後,他才躍了下來,一路急奔,李義無意中救了自己兩次,一是肉體之恩,二是靈魂之惠,此刻無論如何,林凡也要將李瑞磉救出苦海,讓他至少能安享晚年。
自己也好替那比較倒黴,哦,不,是倒黴透頂的李義儘儘孝道,越過院子,只見一條寬約三尺的假山道,婉蜒通向山下,道路雖崎嶇,但卻已是正常山路。
“此刻我想必已在四面埋伏之中,就連那機關、殺陣密佈的林中,恐怕也是佈滿的守衛,只有冒險行事,專尋別人意料難及之處行去,或許能輕易逃脫,這山路甚是明顯,別人絕不會相信我敢自這條路上逃。”當下再不遲疑,轉身自山路奔了下去。
危險的情勢,逼得他發揮了人類最高的智慧,走入了別人思想中的“死角”,做出了別人意料難及之事。
他一路飛奔,山路上果然無人攔阻。
林凡不禁暗中鬆了口氣,心中暗暗得意。
出了李氏家族,放下李瑞磉,兩人大步向城中酒樓走去。
李瑞磉已有數年沒踏出家門一步了,此刻得已出門,走在街道上指點點,絮絮叨叨,訴說著他這幾年與親人、愛妻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年復一年在此上演,片刻也不曾耽誤。
林凡默默聽著,聽到喜慶處,兩人大笑,聽到悲慼處,兩人嘆氣,彷彿一體,神態模樣也相差無幾。
李瑞磉說了一陣,忽道:“義兒,你現在人出息了,再也不是廢靈之體了,年紀也長了,從前嘛,我總擔心人家瞧你不上,如今憑你的本領,想來那張婚事也可以辦呢!”
“是和誰家的婚事?”林凡停下微微皺眉道,“如今我們這一系遭到大長老的迫害,若是讓他知曉了我們的行蹤,豈不會引來殺身之禍,這婚事還是以後再談吧!”
“說什麼話?”李瑞磉怒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就不懂麼?如今我們這一系已無幾人,香火無繼,如此大事,怎可不顧!再說,這是你爺爺與天龍皇室很久以前就訂下的娃娃親,誰也不能違背,就是天龍大帝也是不能!”
“難道是雅玲那丫頭?”林凡道:“此一時,彼一時,就算天龍大帝反悔,我們也無可奈何啊,父親這事,您就別操心了,兒自有主張!”
李瑞磉本想娶妻是件樂事,但見林凡語調低沉,意興闌珊,不覺大感納悶,細細看去,林凡容色慘淡,目光渙散,彷彿三魂六魄都不在身上。
李瑞磉越發不解,只覺數年不見,自己與這兒子真是疏遠了,竟然摸不透他的心思,一念及此,撓著稀疏白髮,好不懊惱。
他卻不知,在他被禁足的這些年月中,天龍大帝早就將雅玲公許配給愛雅帝國的拉汗王子了,只是迫於雅玲以死相逼,才將婚期延後了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