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也是士兵出身的,這都拖欠我們當兵的一年多的軍餉了。咱們當兵,是把腦袋系在腰帶上,不就是為了那幾個軍餉嗎?現在基本的軍餉都沒有了,叫我們怎麼當兵啊?”
“是啊,軍餉都拖了一年多了。說是攻下南京後,就把拖欠的軍餉付了,怎麼現在都還沒有付啊?”
“是啊,都拖了這麼久了,前兩年我家老爹生病,都想靠我的軍餉治病。這不沒錢治病,家裡的弟兄去借,也借不到。我老爹買藥的錢都沒有,就病死了。”這士兵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前幾個月,我弟弟來信,說老孃也得了病,快不行了,現在也不知道還活起沒有?”
“是啊,我家受了水災,房子都被淹了,重建要5兩白銀。咱都拿不出來。借又借不到,家裡老老小小隻有搭了個簡易的木棚睡在裡面,只能遮點風,雨都擋不住。”
“是啊,本來我弟弟娶媳婦,對方要10兩銀子彩禮。家裡差5兩,讓我寄點軍餉回去。我說一年多沒有收到軍餉了,家裡人還不相信,說是聽說你們軍隊的曾帥,還在老家大興土木,買良田修房子,花了不少錢,說明打仗是賺錢的。還罵我成心想當守財奴,不想讓弟弟結婚。”一位高個士兵道,“我真是鬱悶死了,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面,不是屎也是屎。”
一位胖士兵看見大家都在說,自己也抱怨說,“剛打下安慶那會,我們家裡人就管我要10兩銀子,說是老家房子破得不行了,要翻修。我說,軍餉都沒有發。家裡人不信,說在宜昌老家都傳遍了,安慶城裡有上百萬兩銀子,全部被曾國藩和曾國荃兩兄弟為首的湘軍搶走了。
老家人說,我雖然是個士兵,肯定再怎麼也得分到個幾十兩吧。我說就分到了5兩銀子,請弟兄們吃飯就花了不少,只剩下1兩了,要不要。結果家裡人就罵我,說我只顧自己,不懂得體諒家裡的苦,哎,我也是鬱悶啊!”
李海濤本來打算搞一場嚴肅軍紀的大會,結果變成了“吐槽大會”。李海濤當然明白這些士兵的苦,雖然自己升職之前只是個正九品的小武官,但是軍餉也被拖欠了100兩之多。
時確實上面也說了,打下南京後,會一次性地把拖欠的軍餉付清。在攻下南京前,拖欠的軍餉已高達三百多萬兩之多。這麼大一筆數字,解決的唯辦法指望就是南京聖庫裡的財產。
“你們不要抱怨,我們的軍餉同樣也拖欠著。”站在臺上的鄧和也道,“但是軍餉被拖欠,不是你們違反軍規的理由。作為一名職業軍人, 我們不僅應該在面對外部敵人時,體現出自己的職業性。在遇到內部的一系列問題時,我們同樣也要保持我們的職業性。”
顯然這番話,對下面計程車兵不起任何作用。這個道理很明顯,大家都是血肉之軀,好多人都要家裡上有老,中有兄弟姐妹,有的還有妻兒,都指望著他們的軍餉拿回去養家呢。這拖欠軍餉確實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
王小強看看下面稀稀拉拉的隊伍,有意維持李海濤尊嚴,怒道,“其他人都哪裡去了?”
“大人, 他們還能到哪裡去?全部到外面找錢去了唄?”下面計程車兵鬨笑著回答,大家都懂,所謂的找錢,就是去搶錢。”
“你們覺得身為一名士兵,四處搶錢,這種做法對嗎?”李海濤道。
“有什麼對不對的,咱們當兵就要吃飯,就要給咱們錢。”下面有人繼續道,“沒錢了,咱們只有到處去搶了。”
湘軍本來就不是朝廷的正規軍,沒有國家的財政保障。再說,清廷當時相對富裕的長江流域的湖北、湖南、安徽、江蘇、浙江很多地方均被太平軍佔領,財源又中斷。加上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以後,歐美國家透過輸入鴉片,導致大量白銀外流,還有簽訂了《南京條約》《北京條約》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