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天,任何婚姻都是時代的產物,在清末這個亂世當中,認識不到幾天,就達成婚約,如今看來不可思議。但當時卻有合情合理,既有男女情投意合,感謝救命之恩的因素,又有依靠李海濤鄧和這些湘軍後起之秀的年輕軍官,充當“保護傘”的因素。嚴格來說,後者的因素更大。
特別是王家、劉家、江家,看到了南京城內燒殺搶掠一片,不要說普通老百姓,就是連王劉江這大家族,也不免家破人亡,被投入監獄的慘狀後,嫁給湘軍的軍官,那可以說獲得了一張“保護符”。可以說在這種情形下,女方的意願更加強烈。
本來剛進門時,還一片“老先生”“老先生”的稱呼,“小姐”“小姐”“令愛”的稱呼,如今全變了,換之以“岳父大人”“小婿”“馨華”“木蓮”“碧蘭”“雪茹”。
劉氏三兄弟知道這也算是訂婚的大喜日子,一直在廚房裡忙活,就算條件艱苦,還是殺了家裡僅有的三隻雞,算上前兩日殺的羊,弄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對劉氏三兄弟來說,王守正、江海雄、劉勁松這三名南京城的知名鹽商,那對他們來說根本上是高攀不起的。
如今世道變了,三名大鹽商不僅到了自己家裡,還在自己家中,將各中的寶貝女兒許配人,對於他們的寒舍來說,那真是蓬壁生輝,福氣不小。再加上,剛參軍李海濤就從自己的“小金庫”中,給每人各發了20兩銀子的“入伍費”,這讓三兄弟更是喜出望外。對他們來說,這也是雙重喜慶,忙起來也是快樂無比。
這三人中,唯有王小強還沒有找到另一半,但他也並不生氣。第一,下午他被提拔為了正六品的營千總,對他來說,這輩子是做夢都沒有夢到過的事情。他對李海濤道,“大哥,你知道嗎?在我們老家,七品是知縣,六品可就是知州或是同知,那在我們當地,那是打個噴嚏,地皮都要抖三抖的官啊。”
“以前我們看見知縣,那都覺得高不可不攀。”王小強說,進縣衙那都是心裡打鼓。
李海濤拍拍他的肩膀道,“五弟,你現在回老家,職位比知縣還高,與知州平級。不用怕誰了。”
“這簡直是跟做夢一樣。”王小強道,“還是得多謝大哥,沒有大哥,就沒有我的今天 。”
李海濤笑笑道,“你以為官到頭了啊,未必,如果我們這次去贛州,平定了叛亂,說不定上面還還會嘉獎。”
看見四位哥哥都許配了媳婦,王小強也不以為意,笑道:太好了,我現在多了四位嫂嫂。然後熱情地叫,“大嫂”“二嫂”“三嫂”“四嫂”。這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喜氣洋洋。
飯菜上桌了,劉氏兄弟果然是廚藝不錯,做了紅燒雞、燉雞湯、炒雞雜、紅燒羊肉、粉蒸羊肉、羊肉湯,又把家中存放高梁酒拿了出來。
李海濤當然率先發言,他舉起酒杯道,“我在老家重慶府雖然中了舉人,但是國家有難,我自當義不容辭。我參軍時,也曾猶豫,棄筆從戎是否正確。在軍隊時,我也曾多次懷疑自己的選擇。
不過今日,我十分慶幸,我當時選擇正確。我在軍營裡,認識了一幫好兄弟。而且在當兵過程中,結識了我的妻子馨華。今天大家能夠聚到一起,我認為一定是上天安排好的,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命中註定之事。”
李海濤話音剛落,王守正也道,“我也說幾句。”
“馨華是我的掌上明珠,以前我也想過,把她許配給城裡的一些名門望族,可是不是我沒看上,就是馨華不同意,最終她的婚事耽誤下來了。我有點著急,倒是我這寶貝女兒不著急,還經常勸說我,上天一定把最好的留到最後,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等得到。”王守正看了一眼女兒,女兒正含情默默看著李海濤,李海濤也深情凝視女兒,他暗道:這都是命啊!
王守正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