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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交織,山間潺潺地溪水聲隱隱地傳來,伴著生動的蛙鳴,溫婉動人,我的心又開始松馳下來,人雖然走在路上,心卻有些燻醉地昏昏欲睡,這是很久沒有出現的感覺。

這時,一陣琴聲輕輕地飄來,段月容停住了腳步,我險些撞上了他。

我驚醒過來,段月容凝神聽了一會,輕輕一笑:“這是布仲家的男子在彈月琴,尋心上人。”

“他的琴彈得挺好聽的。”我聽了一會兒,老實地點頭說道。

段月容瞥了我一眼,拉著我在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

他對我一笑,我敏銳地捕捉到他紫瞳中一閃而逝的邪氣。

卻見他信手摘下一枚柳葉,放在嘴上吹了起來,那柳葉吹出了同月琴一模一樣的曲子,然而葉哨輕脆尖削,似是女子多情的嬌吟,和著那穩健月琴,甚是動聽。

一曲奏罷,月琴聲停了下來,段月容稱這個檔口,曲子忽然一變,竟然吹出一支長相守來,他的紫瞳滿是挑信,然後向我瞟來。

長相守是所有古曲中韻律最難掌握的曲目之一,在暗宮和梅影山莊的長相守又比普通的長相守多了一絲雄混的悲壯,又多加了鎖音的機關,甚是難懂,而段月容只聽了一遍,便在地牢中吹了出來,現在他吹出的葉哨不過是尋常的長相守,然而那委婉纏綿之意,絲毫不差,我不得不承認,可能除了非珏以外,能被世人稱公子的人,在琴棋書畫方面,的確都有兩下子。

段月容深深地凝視著我,那首長相守漸漸吹得柔和起來,

我的心神一動,往事猛地裘來,眼前滿是那白衣少年,天人般地一顰一笑,西楓苑裡他手把著手教我彈長相守。。。。。。

我粗壯的羅卜手連連彈錯,素輝在哪裡乾著急,嚷嚷著木丫頭是朽木不可雕也,謝三娘拎著他的耳朵出去了,梅園裡只有我和他,他對我淺笑著,拿著汗巾為我擦去滿頭汗水,安慰我不要急,慢慢來,那雙鳳目滿是柔情。。。。。。

月光下,月琴聲再一次響起,我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這次彈得卻也是那首長相守,一琴一葉相和,委婉動人,卻又夾著一絲異族的火熱情懷,段月容看著我愈加柔情起來,我彷彿也有些醉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半合半閉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那琴聲似乎近了,琴聲也慢慢有了更纏綿的情感,段月容的眉頭一皺,停了下來,我的睡意一下子被打斷了,睜開了眼,不解地看著他。

段月容的臉上似笑非笑,低聲道:“壞了,那彈月琴的傻子,信以為真了,前來尋相好的了。”

啊?這是來真得?我目瞪口呆中,段月容已拉起我飛奔起來,後面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漸漸近了。

“這可壞了啊?”段月容口中直嚷著糟糕,臉上卻寫著興奮,滿是一種做了壞事得逞的愉悅和自豪,我暗想此人實在是變態得緊。

我們轉眼來到一棵參天大樹跟前,他指指上面,然後拉著我一起飛快地爬上去,我們躲在一根枝幹上,他拉近我,溫熱地氣息吹在我的脖頸間,我自然推開他,低聲說道:“你別那麼靠近,你沒事幹嗎瞎攙和人家談情說愛,都怪。。。。。。”

他卻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一手攬著我的腰,緊緊貼近了我。

此位仁兄,可能很久沒做壞事了,難得騙了人家,他笑得邪肆而興奮不已。

我大驚,正要打他,樹下卻響起那首月琴版的長相守。

我們低下頭,卻見一個高大的影子在樹下一邊彈著月琴,一邊東張西望地轉悠,那是一個穿著布依族服裝的青年,月光下看不清面容,他彈了一會兒,停了下來,似乎有些失望。

這時後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多吉拉少爺,首領要你回去,好像寨子裡有大事了。”

我的心一動,多吉拉?這個名字很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