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現在遇到天災,四川的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又怎能無動於衷。本官深受國恩,吃用都來自於民。如今忝為戶部尚書,更是如履薄冰。生怕施政稍有疏漏,便貽害百姓。”
眾人竟是認真聽起來。徐謙說的雖然都是官話,可是他說起話來頗有威嚴,很讓人信服,許多人對徐謙的觀念都有些動搖,不是說這個徐大人只知謀取私利,只知道結黨營私嗎?可是看他的樣子,卻似乎不像。
不是說他不理民間疾苦嗎?為何看他樣子,也是不像。
徐謙繼續道:“所以聽聞四川天災之後,本官心憂如焚,只是可惜……因為北方戰事,而國庫……”
聽到這裡,許多人算是明白了,瞧這意思,似乎是說國庫沒有錢糧,他們可不信國庫有沒有錢糧,最重要的是,朝廷賑濟不賑濟,於是有人大膽道:“大人,國庫怎麼會沒有錢糧,就算沒有,朝廷有銀子給別人修橋鋪路,怎麼現在四川需要活命錢,卻又沒有錢糧了。”
徐謙道:“此中原由,多說無益。諸位且先聽本官說完。”徐謙繼續道:“國庫確實沒有多少錢糧,可是救災如救火,本官豈能坐視不理,四川災民的事,就是本官的事,也是朝廷的事,所以本官以為,就算戶部有錢糧,這時候調撥四川,怕也已經遲了,因此已經命浙江立即調撥錢糧支應四川,至於將來浙江的不足,則是由戶部將來補償。現在,已經有錢糧運往四川,諸位勿憂。而且,本官已經發文四川各府縣,讓他們暫時開倉放糧,屆時再用浙江之錢糧,彌補四川府庫的不足,現在公文正快馬加鞭前往浙江和四川二省,諸位放心,要不了多久,災情就能緩解。”
眾人一聽,才明白了,京師雖然沒有調錢糧,可是浙江有,而浙江的錢糧運往四川,至於四川那邊,則是開倉放糧,要知道,這些糧,可是要上繳的官糧,朝廷曾有嚴令,任何府縣不得私自開倉。
這樣的做法,固然是為了保證中央集權,也是為了防止官府為了為了牟利,藉故誇大災情,隨意揮霍官糧。
不過徐謙下了公文,算是事急從權,而且浙江馬上就要調撥錢糧去平倉,倒也無礙。
眾人聽了,頓時激動起來,紛紛道:“大人英明。”
徐謙隨即冷冷一笑,道:“本官為官,無外乎勤勉而已,英明二字,愧不敢當,不過嘛,今日這戶部左侍郎張春阻撓救災,敷衍其事,當著大家的面,本官倒是要把帳算清楚!”
“來人!”徐謙怒喝一聲。
差役將張春押來。
眾人看張春身穿的也是大紅官服,一個個伸起脖子,其實這張春到底是什麼罪,大家也不清楚,不過徐謙既然已經有了妥善的法子救災,在大家眼裡,一下子成了昏官變成了好官,而這張春既然和徐謙不對付,那麼必定就是壞官了。
於是有人在人群中道:“狗官!”
人的思想往往單純,畢竟大多數人眼中的世界也只有黑白,徐謙是白,張春就是黑,張春是黑,徐謙就是白,可是很不幸,徐謙不黑,至少現在給人的印象,倒是很符合公正嚴明、兩袖清風的好官形象。
於是大家一起咒罵:“狗官,必定是此人阻撓救災,必定是此人置我四川父老於死地……”
一聲聲沒來由的咒罵,讓張春臉色發青,他看到一個個要殺人的眼睛,嚇得說不出話,他原本想要製造的就是徐謙是個狗官的形象,竟不成想,自己竟成了這個狗官。
徐謙大喝道:“按倒在地,給本官狠狠的打!”
差役自然也不客氣,幾個門子也加入進來,他們雖然不情願,可是傻子都明白,眼下這個尚書比落水狗般的侍郎要強勢的多,他們本就是牆頭草,吃著公門的飯最懂得察言觀色,因此也欺身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