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女兒有些話,拿捏不準分寸,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宜妃淺笑:“我們母女二人之間,還有什麼能說不能說的嗎?”
她順從的點點頭。
其實每一個人在危機的關頭,都會激發出無限的可能。褒姒就是的。說點有的沒有的客套話本來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哪裡知道這幾秒鐘裡,把心一橫的褒姒,還真想出了個辦法。
記憶是儲存在人的腦袋裡面的。雖然‘創造回憶’的本體,夜青去輪迴了,可是儲存在腦袋裡面的記憶不會隨便消失。可就她穿過來的一晚上而言,殘留在本體裡面的記憶並沒有自發自動地出現,同她的記憶融合。據褒姒猜想,恐怕這記憶就好比日記本,那創造回憶的人就是寫日記的人,而身體呢,自然就是鎖日記的櫃子了。
所謂墮入輪迴的三魂七魄,自然就是指人魂魄擁有各自的獨特性,這就是開櫃子的鑰匙啊。且不說她是妖精,魂魄已經遠離了輪迴之道,就算是個人魂過來,只怕也因為沒有‘鑰匙’而無法獲得記憶。
難不成現在還把那不知道跑哪去說不定已經重新投胎的本體夜青魂魄給找回來?
當然不現實,這麼想的人簡直應該去面壁。
褒姒勾唇露出個冷笑。存記憶的地方就是那帶鎖的櫃子是嗎?
沒有鑰匙的話,那就沒有鑰匙罷。
她就乾脆連著鎖一起破壞掉!
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本體受傷不輕再加上這還不是她自己的身體,真可謂是雪上加霜。不過她好歹也是混了這麼長時間了,撬個鎖什麼的,不成問題。而且這是個靈巧活,要是力氣太大‘櫃子’都被震碎了的話,未必她還得自己一點一點拼起來將就著用?不嚇死別人自個兒照鏡子的時候也得嚇死自個兒。
一面決定這麼做,褒姒一面屏氣凝神,一縷妖氣緩緩從丹田發出,經由她的控制,刺入大腦中。慢慢地在腦內探尋,她敏銳地探查到某個不能進入的區域後,心裡一喜,褒姒微微一用力。
咔噠一聲,那抹微弱的妖氣同那把鎖一起消失掉了。
記憶猶如開閘水庫裡奔騰的流水一樣,浩浩蕩蕩地衝刷下來。由於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迅速,這副小姐身體受不住,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耳朵嗡嗡作響,腦內由於震盪引發的頭痛令褒姒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宜妃敏銳地發現了身旁少女的面色不太對勁。詢問了夜青,但夜青好像沉浸在痛苦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在說些什麼。宜妃認為這也許是夜青的病還沒有好全,今天出來又感了風寒,遂急急忙忙地叫太監請御醫過來。
正在她下命的時候,夜青一把握住她的手。
“怎麼了,夜青?身體還好嗎?額娘馬上叫人把御醫請過來。”
夜青抬頭,露出笑容,那抹笑雖然虛弱,但漆黑的眸子裡面閃著微弱的光。柳眉微蹙,這使她原本就盛極的容顏更添一抹楚楚可憐之感,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她也有短暫的失神。
一瞬間裡,宜妃覺得,這個人的模樣的確是她一手養大的女兒——夜青的樣子,神態舉止……卻像是另外一個人。
但在下一秒中,即使是謹慎如宜妃,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怎麼可能呢?夜青自從生病起,就有人一日不斷地守在她的身邊。別說是一般人家裡面不可能了,這裡可是皇城,這裡可是紫禁城裡面啊!宮裡戒備這麼森嚴,是哪裡有機會偷換了她的女兒?又是去哪裡找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兒呢?
最讓她覺得不可能的是,換了個人,又有什麼利益可得呢?誠然,夜青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和靖公主,但這孩子性子生來就謹慎小心,從來就是深居簡出的。這樣做壓根就是吃力不討好!
這麼一想,宜妃剛剛吊起來的心就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