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霖臉色鐵青,兩眼泛著血絲,右手還抬在半空,似乎還要再落下來。可最後,那隻手沒有再落到蘇綺媚的身上,而是大力地拉開被子和床帳,帶著整個身子離開了她。
齊霖甚至沒有叫人進來服侍,而是自己快速地穿上衣服,一句話也沒說便離去了。但他離開時所帶來的那股寒冷的感覺,卻一直留在蘇綺媚的身上,甚至心裡。
她不該這麼做,她不該惹惱齊霖。齊霖的怒氣讓蘇綺媚有些後悔,畢竟母子倆的性命還掌握在他的手上。死亡對自己也許是種解脫,可是孩子呢?自己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來,就有責任讓他好好活下去。
該怎麼辦呢?向他道歉嗎?一國之君會在乎這個嗎?想辦法討好他?可自己又有什麼東西可以討好他呢?這具身體嗎?
天哪!她居然在想如何用身體去討好一個剛剛蹂躪過她並打了她一記耳光的男人!蘇綺媚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面部肌肉的顫動又引來一陣疼痛,剛才那一巴掌肯定把她的臉打得不成樣了。
管他的,反正說也說了,惹也惹了,自己的生死既然是掌控在齊霖的手裡,那是死是活也應該是齊霖煩惱的事,自己就等著被宣判好了,何必自尋煩惱。說實話,剛才那一頓譏諷還真是爽快,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有這樣的口才。蘇綺媚捂著臉又笑了。
齊霖走了沒多久,敬業的水月就進來了,和往常一樣,帶來了避孕的湯藥和沐浴的熱水。皇帝離開時的怒意她也是看到的,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也能猜出是蘇綺媚得罪了皇帝。
“夫人,您到底是怎麼想的?陛下在宮裡大多隻招貴妃和德妃娘娘侍寢,其他娘娘都難得見他一面。可陛下昨天晚上居然看您來了,這是多大的福氣,您要是能抓住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進宮。可您居然又把陛下可惹惱了,要是他真的不再來看您,您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蘇綺媚放下已經空了的藥碗,擦了擦嘴。
“您、您真的不在乎?您就想在這裡呆一輩子?”水月被她的回答驚呆了,眼裡也湧出了怒意。她是真心希望蘇綺媚能進宮並得到皇帝的寵幸,這座院落不僅囚禁了蘇綺媚,也囚禁了她。
蘇綺媚轉過頭來看著她,冷冷地說道:“水月,咱們今天把話說清楚吧。其實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我是被你家陛下抓來的,陪他上床也是被迫的,而不是自願的。當然,妄顧你家陛下的尊貴而惹怒他,是我的不對,以後我一定會小心。但是,你也不要指望我會為了搏得一個名分而討好你家陛下,更別指望我會愛上他而無怨無悔地跟著他。想回到你家陛下身邊,指望我,還不如指望你自己。”
水月的臉色立刻變了,顯得有些蒼白。她仰慕她的陛下,從她被陛下所救並跟隨在他身邊開始,她就只有這一個心願——永遠的跟隨陛下。可她也知道,在陛下眼裡,她就只是一個奴婢,做得再好,也只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奴婢。
“夫人沐浴時不喜歡被人打擾,那水月就先退下了。”水月冷著臉,但不失分寸地離開了。
蘇綺媚沒有說什麼,她不在乎得罪了水月,因為是水月先得罪了她。就因為自己仰慕齊霖,就認定天下的女人都應該仰慕齊霖,哪怕是她這樣被齊霖禁錮了自由、踐踏了尊嚴的女人。
“哼!我可不是在演虐戀情深的戲!”蘇綺媚小聲說著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話。
是啊,看起來她和齊霖之間的糾纏很像一個以虐戀情深為主題的故事。男主角俊美、強大、邪惡,以虐待女主為樂;女主角美麗、柔弱、善良,被迫失身於男主。接下來,女主愛上了男主,雖然被虐卻無怨無悔,而男主也愛上了女主,最終浪子回頭悔恨不已。最後,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這可能嗎?也許別人可以,但她和齊霖之間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