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吃過早飯,張梅回到醫療隊準備自己專屬的藥箱,蹲在處置室櫃子前,逐一清點著藥箱內需要準備的各種藥品,站在張梅身後看著忙碌的張梅,江城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羨慕,再沒機會跟親密的戰友們一起奮鬥在第一線了,想到前兩天正式接到的轉到後方的通知,江城感覺到一陣陣窒息的疼痛。
按了按好像停擺的心臟,江城苦笑了一下,放下手臂緩緩吐出胸間的鬱氣,“梅子,這次是沈隊帶隊。”聯合大演習由沈建親自帶隊?江城輕聲吐出的話語讓張梅收拾藥箱的手頓了一下,詫異的轉頭看向站在身後的江城,“江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無怪乎張梅起疑心,據張梅觀察,除非必要,沈建基本上不會離開037基地,但現在?
江城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閃過一絲陰霾,“張梅,你知道四大頭目的背後是誰吧。”
張梅眼神一沉,點點頭,站直身體,“知道。”
江城抽出兜裡的煙點燃使勁吸了一口,淡淡的煙霧遮擋了江城低垂的眼簾,“梅子,藏區太苦了,藏胞也太難了,擺在明面上每年的死傷雖然很少,但這幾年,身處雪狼,你應該知道隱藏在光鮮表面下的黑暗,這次的演習明面上是為了友好的交流,更多的其實是一種試探。”
江城低沉的聲音中有著壓抑的沉重,沉默的看著對面被煙霧擋住的江城,“隊長?”
疑惑不解又帶著淡淡擔憂的輕呼中江城笑了。使勁抹了一把臉,“梅子,我要退居後方了。”
江城的話好像一顆炸雷似的在張梅腦海中炸響,錯愕的看著臉上有著傷感有著留戀的江城,“不是沒到時間嗎?”
顧不得理清心底對江城突然轉換話題升起的疑惑,張梅急促的追問著,江城仰起頭看向雪白的屋頂,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張梅,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我留在雪狼。”
江城的回答讓張梅想起了江城的那次重傷。沉默的看著靠著桌子仰頭不知道想些什麼的江城,張梅理解江城的苦澀與壓抑,沒有進入特種部隊。不會了解身處其中的那份濃濃的使命感,特種苦特種累特種生命朝不保夕,這一切每一個特戰隊員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可那一份從走進特戰行列開始深刻骨子裡的特殊使命,驅使每一個特種隊員不斷的奮進。今天是江城,明天或許就是自己。
想到那些永遠失去的年輕生命,想到江城不得不面臨的退出,張梅的心情瞬間變的低落,分離好像已經成為了既定的模式。
看著站在自己對面,臉色灰暗周身縈繞著淡淡傷感的江城。張梅感覺嗓子眼一陣陣發堵,雖然知道江城要離開,但真正的面對的時候。那種不捨與難過還是好像要把整個人掩埋似的,死死攥緊拳頭,這一刻,張梅恨那些挑起戰爭,拿生命鋪路的暴徒們。
沉默。沉悶的讓人喘不上氣的沉默縈繞在彼此之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壓抑沉重的氣氛要把整個空間堆滿的時候,,江城長出了一口氣,重重的呼吸打破了屋內的那麼壓抑,收拾好心情的江城看著對面一臉難過的張梅眼神變的越發的柔和,“梅子,你應該替哥高興,畢竟我也算全須全尾的退出,比那些帶著傷殘甚至永遠留在藏區的戰友們強太多。”
江城看似釋然的笑意與輕語卻讓張梅越發的難過,全須全尾,呵呵,誰能想到看似全須全尾的江城,五臟六腑已經破損的無法修復,誰能想到看似全須全尾的江城,已經被下了死亡通知書。
眨了眨微微溼潤的眼眶,扯動嘴角露出一絲笑,只是掛在嘴角的笑有些發澀,張梅微微發紅的眼眶讓江城鼻頭有些發酸,輕輕咳嗽了一下,壓下嗓子眼的那絲哽咽,江城收好雜亂的心緒認真的看向張梅,“梅子,以後醫療隊就靠你了,隊長應該跟你說了,等參加演習回來你就要調到特一隊。”
張梅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