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曾赴當地商人宴請。說起來這兩樣都是屁點大的事情,壓根兒就不值一提,真算起來最多也就是個罰銀的處分,可康熙老爺子卻不表態,只是留中不發。接下來那可就熱鬧了,聞出味兒來的朝臣們可著勁地上書,頭前還說得有根有據,到了末了,捕風捉影的事兒都有人上本了,參劾郭琇為富不仁、納了十幾房的小妾、強取民女等等。
一時間朝廷上下彈章亂飛,就連大阿哥、太子都湊了個趣,可康熙老爺子卻不動如山,穩坐釣魚臺,所有的彈章都接,但卻全都留中不發,讓朝臣們都摸不清頭腦,不知道老爺子究竟玩的是哪招。不過,老爺子表不表態對於郭琇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郭琇已經心灰意冷了,滿腔子熱血要當個名臣,要掃清朝廷的奸佞,到頭來自個兒卻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是個人都會灰心。
郭琇也是個妙人兒,老爺子還沒發話呢,他倒好,自個兒將自個兒免職了,一套官服摺疊好擺在御史臺的辦公桌上,留書一封就此掛冠而去,領著一個老僕外帶自家黃臉婆趕著輛破舊的馬車瀟灑地出了京城。郭琇這一走不打緊,可忙壞了胤祚,一得到郭琇已掛冠而去的訊息,胤祚立刻領著手下兩個三等蝦騎馬追了上去,總算是在城外五里處截住了郭琇的馬車。
“揮手自茲去,瀟瀟班馬鳴。”郭琇或許是看開了,心情不錯,剛一見面就來了句名詩“小——老朽多謝貝勒爺還念得舊情,送老朽一程。”
這哥們總算醒悟自個兒已經是草民了,那個小後面當然接的是臣字,雖說是習慣使然,但也可見這哥們心中還是眷念官場的。胤祚心裡頭明白,卻也不點破,只是微笑著問道:“華野先生(郭琇的號)此去可有何打算?”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郭琇悠然地答了句陶淵明的詩句。
哎,這傻老頭兒,人家陶淵明能那麼悠哉,那是家裡有使不完的錢,能樂得逍遙,你老郭同志家無餘財,兩袖清風,這玩瀟灑的事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沒準回了鄉里您老還得去當地球修理工。胤祚斟酌了下語句,緩緩地開口道:“華野先生大才,若是就此埋沒鄉里著實可惜。再者,本貝勒奉旨出資辦學,到如今校舍已全,怎奈卻無人可為鹿鼎書苑之掌山。頭前本貝勒也曾問過先生如何創院之事,所謂一事不煩二主,本貝勒就想著請華野先生出任掌山如何?”
胤祚搞的這個書苑命名為鹿鼎,一來是取鹿鳴宴、鼎甲之意,二來也是幽了自己一把,取之於前世那本著名的《鹿鼎記》,算是惡搞了一下罷了。郭琇畢竟是堂堂兩榜進士出身,雖說為人耿直了些,那學問可是好的,至少比胤祚自個兒那半桶水要高出不少,頭前一知曉郭一本要上疏,胤祚就開始琢磨著郭琇的出路問題,趕巧書苑近日裡竣工,缺個掌山,這主意就打到老郭同志身上了:
一來是給老郭同志一個安身之所。二來嘛,也是為自己的書苑打個名聲——老郭同志現下可是名動天下之人了,早被天下讀書人視為楷模,當然僅僅是那些還沒當上官的讀書人。第三嘛,也是為了自家的書苑不受刁難,這道理也很簡單——京城可是國子監的所在地,自家的書苑跟國子監隱隱然成了競爭對手,那起子官員明面上不敢怎樣,畢竟自己貝勒阿哥的身份擺在那兒,可私底下就難說了,讀書人玩陰的那可是一套套地,但有個郭琇坐鎮那就不同了——別看郭一本當官時是人人喊打,可一旦下臺了,那起子當官的必然會使勁巴結:前頭喊打是怕自個兒被“郭一本”給參了,後頭巴結是想跟清官沾個邊,這年頭清官叫好不叫座,可哪個當官的都不想被人叫成貪官不是?這可是名聲問題,只要是能跟有風骨的清官站在一起,無形中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