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的突襲,卻是不按常理出牌,比如普法戰爭,雙方宣戰,而後動員,再之後開始在邊境聚集兵馬,法國人慢了一些,而普魯士人後勤強大,排程及時,立即聚集了數十萬兵馬,二話不說,直接進攻。
這便是突襲。
諒山軍登陸的時候起,就不可能做到絕對保密,拿下羅勇,也不可能沒有一個漏網之魚,所以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有備戰無備,不給對方排程和組織的時間。
此去大城,足有三百多里,其實並不算遠,可是對一支軍馬來說,卻足夠一個月的時間了,畢竟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尋常的官兵走起來快,可是那挑擔的民夫卻未必趕得上,只不過這一次,郝風樓打算冒險。
完全捨棄糧草和輜重,每人帶足夠的火藥和輜重,十天的口糧,全速出發,直取大城。
這就意味著,每一個諒山軍官兵,都必須做到負重五十斤以上,並且每日消耗大量的體力進行急行軍,每日三十里。
這對於天下任何軍隊,都是一個令人咋舌的考驗,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到,即便是十里,也是夠嗆的,這考驗的既是組織能力,以及士兵的單兵素質。要知道,這一路過去,可未必都是官道,若是官道還好,只是這暹羅多的是不毛之地,有不知多少崎嶇的小路,若是運氣不好,遇到雷雨的天氣,那就更加夠嗆了。
可是當郝風樓說出自己想法時,神機、諒山二衛的武官並沒有反對,反而一個個拍著胸脯保證,絕不使一人掉隊。
他們的信心,來源於長達兩年多不曾中斷過的操練,士兵的體力絕無問題,因為平時,他們就是負重行軍,每日十幾二十裡的路,至於耐力,那就更不必說了,平時的站隊操練,一個個人在雨雪或是烈日之下,佇立個兩個時辰,那是家常便飯,這樣熬煉出來的人,還怕耐力不足?
武官們平時也跟著操練,所以對部下都是知根知底,尤其是低階的武官,幾乎是同吃同睡,這個過程中,一旦有人遭遇特殊情況,都能保證守望相助,所以,一切多絕無問題。
只是有人提出了這個計劃的風險,因為大家帶的不過是十幾天的口糧,假若抵達大城,不能在三日之內徹底攻克大城,事情可能會十分糟糕。
倒是許多人頗為樂觀,認為三日的時間,已經足夠,這種樂觀,當然也不盲目,因為武官都學過各種戰術,同時也都會讀書寫字,又熟諳兵事,又有錦衣衛送來的各種暹羅情報分析,因而他們認為,暹羅的官兵,戰力低下,他們的城防,在諒山軍的炮火下不堪一擊,況且此次是奇襲,暹羅人一時之間,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等等。
計劃已經定了,隨即便是全軍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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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
小道之間,蜿蜒著一支前行的隊伍,宛如一條長蛇。
這些人頗為可笑,他們一個個像是蝸牛,揹負著巨大的包裹,頂著烈日,卻都是一聲不吭,艱難前行。
其中最覺得可笑的就是郝風樓。
下頭的軍官雖然是對此次行軍信心十足,而且七八日下來,他們確實也是做到了,除了幾個患病的傷員掉了隊,專門派了幾個身強力壯計程車兵以及一個大夫讓他們就地治病之外,其餘的人,沒一個叫苦,即便是筋疲力竭,依舊是憑著一股子韌勁堅持下來。
這是一群看上去腳步蹣跚,卻又渾身充滿了力量的人。
而郝風樓的待遇,自然要好的多,因為他騎著高頭大馬,有時雖然山道難行,不得不落馬步行,而且郝風樓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