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事情變得輕易了許多。諒山這裡倒是頗像後世的香港,由於朝廷的封閉政策,使得許多交易,都經過諒山來中轉,比如真臘國的商賈在銅山集候著,江浙來的商賈則是帶著絲綢來,他們就在這銅山集進行交易,交割銀錢之後,真臘國的商賈再將這些絲綢直接販運回國。
這就規避掉了走私的問題,但凡是諒山交割出去的貨物,一般關防不敢輕易查扣,道理很簡單,郝家的人就在這兒,雖然郝家不怎麼插手地方軍政,可這並不代表他不可以收拾你。
於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諒山不但成了生產中心,更成了貨物的集散和中轉中心,大明運來的瓷器、絲綢、茶葉,俱都在這裡販賣,商賈們販賣了這些商品之後,也不會空手而回,而是購買一些安南、真臘等國的土特產,或是帶著諒山產的鐵器、傢俱、布匹回去,一來一回,賺的是兩份銀子,無論是兜售出去的絲綢、瓷器和茶葉,還是帶回去的傢俱、廉價布匹和鐵器,都是暢銷的東西,所以這算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只要肯往這裡來,捨得花費氣力,幾乎可以說是穩賺不賠。
當一個人掙了銀子,以商賈的性子,自然是蜂擁而上,所以近來在這諒山的官道上,單純販貨的商賈絡繹不絕,做小買賣的不過是十幾人,僱幾輛大車,假若是大的商隊,騾馬數百,連綿不絕,隨行的夥計和護衛數以百計,浩浩蕩蕩。
因此這驛站的買賣,郝家從中也獲利不少,這麼多人吃喝打尖,看上去好像掙得不多,其實積少成多,每年下來也是一筆大數目。
郝風樓人等下了馬,立即有夥計殷勤上來,接過馬匹,喂草料去了。
郝風樓撣了撣身上的衣服的灰塵,進了驛站,忍不住將斗笠摘下來,露出他帶著幾分俊朗的面容,不過在這裡認識他的人實在不多,即便所有人對他聞名已久,卻都不曾見過真容,所以當他帶著數十個護衛進去的時候,熱鬧的客棧裡閒坐的商賈、夥計和護衛們也只是瞥了他一眼,驚詫於郝風樓身邊護衛的彪悍,便別過頭,各說各話了。
旅途的路上,尤其是到了諒山,他們早已習慣各色各樣的貴家公子和‘大人物’經過,自交趾推行郡縣,這樣的貴人也是不少,既沒必要招惹,也沒必要結交。
一樓已經客滿,足足有數百人,甚至臨時加了不少的長條凳子,依舊還是熙熙攘攘,許多夥計穿梭期間,將茶點和酒菜奉上,自然也有夥計笑吟吟的上前,對郝風樓道:“公子,一樓、二樓已經滿了,實在不成,不妨委屈委屈,在這兒添把椅子,至於客房……倒還剩下三間,怕是也得委屈一下……”
郝風樓抿嘴笑了笑,並不作答,倒是身後的一個護衛,笑吟吟的上前,將一個腰牌送到了夥計的手上。
夥計一看到這腰牌,頓時愕然,旋即壓低聲音道:“六月初五,有三個貴客到了這兒,住的是上房,右拐第三間屋子。卻不知公子可是他們的朋友嗎?”
六五三三,這四個數字串在一起,那護衛便不由笑了,道:“帶我們去。”
夥計沒有說什麼,領著郝風樓等人直接上了三樓。
三樓這裡是不準有人上來的,不但有人看守,而且一望可知,在這裡的許多房間裡靜得出奇,似乎隱藏著什麼。
夥計領著郝風樓到了一間房子停下,將門一推,裡頭燈火通明,護衛們便抱著手,守在了門口,郝風樓踏步進去,裡頭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裡頭有三四張案牘,案牘背後都有埋首案牘上的書吏,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武士在這兒看守,見了郝風樓,先是愕然,旋即上前見禮:“敢問公子……”
身後的門已經關了,郝風樓笑吟吟地道:“我是郝風樓,最近有什麼訊息?”
一聽到郝風樓三字,坐在案牘後的書吏已經淡定不能了,紛紛起身,顯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