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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部分

而事實上,雙方都已經打好了腹稿。

只不過郝風樓運氣不是很好,很明顯,他在和整個朝廷做對,甚至於那楊士奇,也斷然不會此時跳出來支援他。

畢竟,流官制牽涉到的,是許多人的利益,楊士奇即便反對,那也只是關起門來反對,絕不會在廷議中堂而皇之跳出來。

註定了,郝風樓今日只能孤軍奮戰。

不過,郝風樓並不慌忙,只是淡淡道:“不知這位大人是誰?”

其實此前,方敏就已經自報了家門,可是郝風樓卻還是再問一遍,這顯然有對方敏不屑的意思。言外之意是,你是什麼東西,也出來胡說八道。

當然,這不過是小把戲而已,並不傷筋動骨,無非是增長自己氣勢罷了。

方敏倒是不卑不吭:“下官方敏,忝為吏部郎中。”

郝風樓道:“不知方大人是哪裡人士?”

方敏道:“下官乃是福建漳州人。”

郝風樓笑了:“方大人方才所言,看似有理,其實卻是荒謬。陛下方才說,交趾是新附之地,莫非這閩粵和廣西,是新附之地?交趾人桀驁不馴,眼下尚且不知王化,敢問方大人,莫非你們福建,也是新附之地,不通王化麼?假若是如此,那麼本侯倒也無話可說。”

這顯然是一個陷阱,若是方敏說福建和交趾沒有區別。那麼不免,就給自己的老家抹黑了,這要是傳出去。一個福建人說福建是蠻荒之地,方敏將來錦衣還鄉,少不得要遭人詬病了。

方敏撇撇嘴:“那又如何?交趾即便不通王化,那就更該派遣流官,悉心教化。”

郝風樓冷笑:“胡說八道,什麼悉心教化,方大人在這廟堂。可曾去過交趾麼?郝某人說看到的流官,哪裡有心思教化,除了剝皮敲骨。壓榨百姓,設卡盤剝,便是如狼似虎,欺凌士紳。這是教化麼?敢問方大人。這是哪門子的教化?這樣的教化。只會使這交趾人人離心,人人對朝廷恨之入骨,而朝廷並沒從中受益,反而是中飽了一群狗官的私囊,你說的這些大道理,說了又有什麼用?方大人若是敢保證,靠你這所謂的教化,能使交趾上下官吏規規矩矩。能使這些官吏知道什麼叫**民如子,讓他們以己之身。以身作則,那麼派遣流官,倒也無妨,可是方大人能保證麼?殿中諸公,誰敢保證?敢保證異日又有人貪贓不法,又有人設卡攤派,又有人不知廉恥,惹得民怨四起,這又怎麼說,諸公可敢用身家性命擔保,敢嗎?若是誰敢,就站出來,今日立個軍令狀,異日若是再有變故,便自乞死罪!”

這一下子,沒詞了。

方敏當然不敢,他不是傻子,且不說他的所謂流官制可不可行,即便是可行,以郝家在交趾掌握的資源,若是要整自己,那還不是玩兒一樣,今天他敢承諾,明天郝家一個管事,暗中一挑撥,就有人跳出來,後天他的人頭就要落地。

這種事兒,誰信誰傻。

方敏的氣勢一下弱了,倒不是他的水平不如郝風樓,實在是郝風樓所掌握的資源,還有在交趾的資歷,遠遠比他高的多,所謂眼見為實,人家可是從交趾一路過來的,那兒的情況,可比只看邸報的方敏要清楚的多。

郝風樓見方敏不答,其他人也不做聲,便冷笑道:“怎麼,有人提倡流官,卻無人肯負責麼?不負責,卻是誇誇其談,口若懸河,說破了天,又有什麼用?說破了天,這些所謂流官,天高皇帝遠,寡廉鮮恥,照舊是虎狼,說破了天,交趾百姓,照舊還要反。今日反,明日反,朝廷能彈壓一次,就能彈壓第二次?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朝廷難道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小小的交趾上頭?這樣下去,朝廷如何負擔?”

郝風樓一番話,倒是教人說不出話來,那方敏倒是愣了,其實他就是個前臺的馬前卒而已,眼下既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