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叩首,重複的安慰:“母后不必多慮,兒臣拼了性命,也會讓漢王安然無恙。”
母子二人,唏噓一番徐皇后擔心的其實又何止是漢王,即便是對陛下,亦是不免有幾分擔心,皇上其實已經很多天沒有睡過好覺,自從漢王事發之後,暖閣那邊的回報,陛下 每日只睡一兩個時辰,很多時候,只是楞楞的坐在暖閣裡發呆,不發一言,至於飯食,也是極少,一天下來,不過是一兩碗米粥而已。
陛下越是如此,徐皇后就越是清楚,這一次,漢王是真正把陛下的心傷透了,以陛下的性子,非但不會原諒,甚至可能直接處以極刑。而陛下的身子……
徐皇后心裡一陣唏噓,事情到這個地步,最危難的,怕也只有她了。
郝風樓拜辭出去,外頭便有太監迎面而來,道:“陛下聽說郝大人入宮,請郝大人立即去暖閣 覲見。”
郝風樓不由咋舌,眼下朝覲之期即將到了,不但藩王們要紛紛入朝,也將決定漢王,乃至於那朱允文的命運,如今各種事紛沓而來,這個節骨眼,卻不知陛下請自己去,所為何事?
郝風樓立即點點頭,緊接著,抵達暖閣,進去之後,便看到了朱棣。
朱棣整個人清瘦了許多,不過令郝風樓疑惑的是,他的精神居然出奇的好,一見到郝風樓,便嗔怒看郝風樓一眼,板著臉道:“你做的好事。”
郝風樓勉強擠出笑容,道:“兒臣萬死。”
朱棣冷若寒霜:“萬死倒是談不上,不過這其罪當誅卻是有的,你出的都是什麼餿主意,還什麼以宗室制讀書人,這些宗室,除了胡鬧,還能做什麼?”
朱棣一面說,一面拿起一份 奏疏,念道:“臣應天府尹陳進稟奏:茲有周王王孫,與人於青樓爭風吃醋,命人將其打傷,當眾扭青樓女子一名,於庭中當眾jianyin,不忍卒睹……”
朱棣狠狠把奏疏摔下,道:“周王是朕的親兄弟,他在藩地上胡鬧到了罷了,現如今卻在天子腳下,縱容自己的兒子做這樣的事,這像話麼?他們倒是無妨,這臉,丟的可是朕的。”
“這裡還有,那個肅王,跑去禮部,非要留墨寶,禮部堂官不肯,這混賬東西,卻以為自己蒙受了羞辱,居然和堂官扭打,好嘛…好嘛……朕算是見識了,朕還有一個這麼有才情的兄弟,至少還曉得寫字……”
“還有……”
朱棣一件件的說,哪一件,都是荒唐不已,聽的郝風樓差點要淚流滿面,這怪自己麼?這怪你爹啊,怪太祖 皇帝啊,他不把兒子當豬養,何至於會出這等荒誕的事。
只是這些話,郝風樓不能說,郝風樓只是硬著頭皮,道:“兒臣此前,確實是耳聞過一些荒誕之事,只是不曾想到……咳咳……父皇息怒,其實藩王之中,也未必都是糊塗蟲,就如寧王、晉王人等不就閉門不出……”
朱棣冷笑:“是啊,不過荒唐的還好些,那些閉門不出,天天琢磨著讀書的,卻更不是東西,這些人,怕是心很大啊。”
郝風樓頓時無言,合著荒唐不成,不荒唐也不成,這宗室實在不太好做。
可是細細思量,卻也沒錯,朱棣就是藩王起家的,他能謀反,人家為什麼不能,這年頭連自己兒子都不能相信,又何況是這些兄弟。
見郝風樓沉默,朱棣才慢悠悠的道:“朕還聽說,有許多人跑去朱允文的住處,遠遠行三跪九叩之禮,此事,錦衣衛知情麼?”
郝風樓道:“錦衣衛 這邊,早有奏報,自然是知情的。”
朱棣便不由撫案:“可是為何又無動於衷。”
郝風樓答道:“陛下,所有牽涉的人,兒臣已經命人記錄在案,隨時都可以拿人,只是兒臣以為,眼下動手,不免操之過急,不如先引蛇出洞,且看看到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