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裡坐了沒幾分鐘,電話就響了起來,接通之後,是高坤。
“慶東,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高坤的聲音裡仍然透著一股子難掩的氣憤。
“高鎮,我馬上過去。”陳慶東說道。
放下電話,陳慶東一溜煙的向高坤的辦公室跑去。
來到高坤的辦公室以後,高坤示意陳慶東把門從裡面鎖上,又讓通訊員小杜在外面守著,這一會誰也不見。
陳慶東看高坤的臉色仍然非常難看,便給高坤上了一根菸,並幫他點燃。
“坐吧,慶東。”高坤說道。
陳慶東坐好以後,高坤又毫不避諱的憤恨說道:“我沒想到魏海龍竟然這麼小肚雞腸,為了滿足自己的權欲,竟然連發展全鎮經濟這麼大的事都故意否決!”
這種事情,陳慶東不好插嘴,只能抽著煙聽高坤發牢騷。
高坤又牢騷了幾句才說道:“慶東,今天我把這事已經提出來了,就算魏海龍不同意,也必須得上馬,只是不透過鎮政府了。咱們適應潮流,搞一個民營企業,你有沒有壓力?”
陳慶東巴不得這樣呢,心裡非常高興,但是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便有些發愁的說道:“高鎮放心,這個計劃是我提出來的,就算是有再大的困難,我也不怕。只有一點,魏書記現在不同意這件事,辦養殖場又少不了要跟政府職能部門打交道,我怕這事辦起來,會有很多掣肘的地方。”
高坤說道:“這個你放心,跟政府職能部門打交道的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是按程式來,我就不信誰敢故意阻撓!”
說到這裡,高坤的臉色稍微有點緩和,又說道:“不過,慶東,既然要辦民營企業,那麼鎮裡面也就不可能出錢投資了,想辦養殖場,只能自己想辦法。我昨天把農信社主任嶽新勇叫過來一塊吃飯,其實就是做了這個心理準備。只不過,嶽新勇就算是願意把錢貸出來,那也必須得是等到養殖場有了一定規模,能做抵押物,嶽新勇才能按程式往外放錢,前期階段,得自己想辦法啊。”
陳慶東知道高坤說了這些,必然還有話要說,便沒有開口,等著高坤繼續說下去。
高坤又抽了兩口煙,然後才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招商引資了。其實我也認識幾個老闆,有咱們縣的,也有外地的。只不過這些老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咱們想辦的這個養殖場,不只是想賺錢,更重要的是帶動全鎮人民創收,這個專案如果前期投資小,則效果不大,如果投資大,那麼回收成本的週期又很長,而且市場前景也不明朗,咱們也算是摸著石頭過河……”
停頓了一下,高坤又臉色不好看的說道:“更重要的一點是,魏海龍現在否定了這件事,就算有企業想來這兒投資養雞場,以魏海龍的小肚雞腸,他也絕對不會支援。那些願意來咱們這破鄉鎮投資的老闆,肯定都是圖政策,現在魏海龍不知道,他們還來玩個屁啊!”
陳慶東已經明白高坤要說什麼了,那就是他大力支援這件事,但是他也很難招商進來投資這件事,所以還需要自己去想辦法。不過,這又是自己現在正心想的,只是不便表現出來罷了。
果然,高坤又說道:“慶東,你可能不知道,現在縣裡面的情況也很複雜,我在這兒故意逼著魏海龍的鋒芒,也是迫不得已,招商更是不能輕舉妄動,所以這件事,主要還是落到你的身上。我相信你既然能想到這個專案,那麼也必然會有把這個專案實施的辦法,雖然暫時有困難,但是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事在人為。”
聽了這番話,陳慶東心裡震撼不已!
一個鎮長在辦公室鎖上門對自己這個剛剛參加工作的菜鳥說出這番掏心窩子的話,實在是不容易,不過這也說明高坤是個性格果斷的人,堅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