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潑濺到地;陰空中的閃電驚雷已持續了一個時辰,始終不見夢華歸來的身影,衛韻等不及了,拾起門旁的傘匆匆推門步入雨中。
曲伯堯也剛剛從長公主府歸來,此刻正在屋內換著溼透的衣裳。
見門開著,心急的衛韻匆匆入內,竟一眼瞥見裡頭那人半個精壯的膀子都光在外頭,趕忙側身倚靠在簾幔外迴避,臉頰頓時如火炙烤。
曲伯堯換了身乾淨的中衣,轉過來問:“夢華還沒回來?”
衛韻輕輕點頭,緩緩抬眸,有些焦躁地說:“天色這麼晚了,外邊兒又下著大雨,我真擔心她的安危,萬一,萬一。。。。。。見他俯身撿起了換下的溼衣,忙上前去接。
“不用,”他兀自攥著溼衣不給,卻道,“交給下人洗就可以了,你不必擔心夢華,夢華從前靠這個謀生,一件簡單的任務難不住她的,亥時末應該就會回來。”
衛韻心頭隱隱傷感作痛,她不知他是因為相信夢華的實力還是不關心夢華的死活才會這樣說,總覺得他這句話聽起來有些涼薄。。。。。。她只在心中默默為夢華祝禱。。。。。。。
美人如玉,歌喉亦佳,清唱時如黃鸝囀啼,低吟時若珠落玉盤;柳腰脈脈擺動,盈盈水袖被輕若無物地甩出,回眸時巧笑倩兮,繡扇半遮桃面,嬌波不盡流轉。
從前只能望美人兮天一方,如今卻有機會佇立一旁近望,年輕的才子目不轉睛,早已看成痴人兒,口中不斷重複著呢喃:“新月。。。。。。新月。。。。。。”
那被喚作“新月”的美人兒淺淺一笑,腳步疾轉,幾個迴旋旋至他身畔,臂彎裡的輕紗如雲,被她輕輕一揚,柳絮般飄來他面上撩撥,撩得他心緒紛亂如麻,又紛紛揚揚地落在他心中的荒原,燎原的火種一來,便摧枯拉朽地焚燒成一片火海,於是伸手摟住了那不盈一握的纖腰。。。。。。。
日光好,桃花明媚柳絮飛,樓裡樓外,皆是動聽的絲竹管絃,他只覺得大千世界裡的奼紫嫣紅都不及她一點嬌紅的面靨。。。。。。帷帳裡,終日輾轉纏綿。。。。。。。
一日,仍如以往那般相擁相偎、唇齒交纏,她眼中的柔情竟轉瞬即逝:
“哧——”
殷紅順著胸腔汩汩流淌,他眸中陡然漲起無邊無際的震驚,眼睜睜地望著她抽出匕首。
身子一歪,匍匐著跪在了她腳下,卑微地仰望著她,她眼中浮冰漂盪,快意地對他揚唇。
“為什麼?”他死死攥住她的衣袖,滾燙濃稠的鮮血一浪浪湧來她的手心。
她心一橫,決然割袍斷義,不顧而去。。。。。。。
猛然從床上坐起,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側首望向漆黑的窗外,又是一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
想不到三十多年已經過去,三十年前的夢魘一天不曾離開過他。。。。。。
擦去額前冷汗,欲躺下時,一道閃電劃過,他陡然望見窗紙上映著一個女子窈窕的身影。銀鈴般的笑聲隨即穿透了窗紙,飄來他耳中,“呵呵呵——想不到夜深至此,姚大人竟還不寐。”
熟悉的聲音,他一聽,急急撩帳下榻:“誰?你是誰?”
門後的鎖被一把匕首輕而易舉地從外頭削開,噹啷一聲砸地。來人推門入內,一身蒙面黑裳,惟有一雙犀利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烏沉沉地發亮,是個年輕的女郎。
他恍然失神。
閃電不斷在她臉上閃爍,她不曾眨眼,步步朝他逼近,果決的音聲,聽起來像是一位不讓鬚眉的巾幗:“姚大人倒不是個鼠輩,死到臨頭了也沒有夾著尾巴屁滾尿流地跑。”
哐——她緩緩在他跟前拔出匕首,匕首的寒光照得她的眼睛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