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桃園?我怎麼沒看見。”樸恩俊搖頭嘆道:“此桃源非彼桃園,在人心中,不在外面。”
遂喝令眾將道:“歸降士卒百姓一個不許殺,違者,斬!”
五柳灣守軍只有天德軍一個旅,一百多號人,分散在東西北四門,眼見豐安旅潮水般湧來,稍作抵抗便潰逃無蹤。五柳灣畔除綿延數里的水軍基地外,還有安置水軍家屬的村落,取名五柳灣,此時村內上千人也盡皆做了俘虜。彼時,各家都在做晚飯,婦女們聞聽村口有動靜,都以為是遠征的丈夫歸來,一個個慌不迭地趕去迎接。待見到來者是身穿緋黑兩色戰衣的陌生甲士,於是又慌忙往回跑,家家戶戶關門閉戶。
樸恩俊一面命部屬肅清殘敵,一面挑選若干伶俐計程車卒入村貼安民告示,又找了十幾個嗓門大計程車卒沿街吶喊,告訴各家自己是豐州來的友軍,要眾人不必驚慌。
眾家屬看了安民告示又見豐安旅秋毫無犯,這才放心開啟大門。膽大的便去打聽自己家人的訊息,豐安旅將士統一口徑回答:王峰謀殺主帥,投靠閹黨,水師兄弟已經在豐州前線起義,此時正屯駐在豐州河面。豐安旅奉命屯駐五柳灣就是為了防止王峰報復殺人。
王奔是天德軍水師的創始人之一,在水師中威望極高。他當政後果斷止息干戈,輕徭薄賦,休養生息。在民眾中威望頗高,村民聞聽他被王峰暗殺,頓時恨上了王峰。而聽信豐安旅是友軍,便拉士卒們進屋吃飯,士卒們齊聲婉拒,實在推拒不了的,吃完晚飯後送錢送米,不肯白吃。
入夜後,豐安旅各部在基地三門外紮營,絲毫不犯民宅。
——得知樸恩俊奪取五柳灣後,楊昊便派人去勸降朱箜。朱箜父母妻兒被王峰劫持到中受降城,心中頗有顧慮,但慮及部屬父母妻兒都落在楊昊之手,又不敢斷然拒絕。拖延了兩天,被馮清風察覺。馮清風也不點破,揹著朱箜棄船上岸化裝潛逃了。
朱箜派人去追,未果,心中甚為驚懼。恰在此時熊林岱派人給他送來了一封密信,熊林岱在信中指斥王峰是殺害王奔的幕後元兇,並舉出一二證據,又言已將朱箜父母妻兒接出牙城,此刻正在自己營中,他建議朱箜早做決斷。隨信熊林岱還寄來了朱箜幼子的一份手件。朱箜見信再不猶豫,當日就歸降了楊昊。
孟明也是擔憂妻子性命不肯歸降,待楊昊讓情報室設法將其妻侯氏救出牙城,秘密移往五柳灣,密使帶回侯氏的隨身信物。孟明這才俯首歸降。
王贇、王弼奔回天德軍後,並未去見王峰而是隱匿在王增宅中,王增對王奔之死一直心存懷疑,此時見王峰敗局已定,心中頓生惡念,他與王贇、王弼密謀後,身攜利刃夜訪王鶴,逼迫其答應出面邀王峰去祖宗祠堂商議為王奔下葬事宜。
王奔死後王峰將其收入冰棺中,用以激勵將士復仇之心,前方連連戰敗後,再留著冰棺也就失去了意義。王鶴此時提出將王奔提早下葬,正中王峰下懷。於是他欣然前往祖宗祠堂商議此事,隨行武士多大兩百人,王峰進祖宗祠堂後,衛士也跟了進去。
王鶴臉色略變,責問王峰道:“這裡是歷代祖宗安寢之地,豈可讓外姓人持刀而入?你若是疑心我們幾個老傢伙會謀害你,何不效法武圭豪,把我們的手臂都剁掉?”王桑為王峰辯解道:“如今適逢與豐州交兵,王峰身為主帥豈可不小心從事?萬一再想王奔那樣被奸人所害,讓我王氏一門還有何依靠?”
王峰想了想道:“叔父責怪的是,是我太過小心了。”說罷就讓衛士們退出祖宗祠堂,但前後門都沒有關,甲士就持刀侯在門口,彼此相距不過十餘丈遠。
王鶴心中有鬼,面色不免有些緊張,王峰起了疑心,詐道:“近日有密探回報,楊昊派了多路密探潛入城中,勾結我王氏族人意圖行刺我?叔父可知這人是誰?”王鶴聞言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