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這一發現對趙懷義說了,趙懷義嘴角輕揚,望了一眼四周嶙峋的巨石,轉頭道,“雖然鄉人有誇大的成分,但這黑死澗中沒有人踏足,凡事還得萬分小心。”
羅浥塵點點頭,將香包中的藥材取出服下,又稍事休息了片刻,二人便決定動身離開。
昨晚天黑看得不真切,如今細細望來,才發覺這巨石林深不可測,趙懷義記得昨晚落地的地方應該離巨石林邊緣不遠,但眼下舉目望去,竟一點都探不著邊際。他仰起頭,才發覺頭頂的天空被巨石劃分成小小的格子,光影錯亂地在裡面徘徊,眼下,竟分辨不出南北了。趙懷義正思忖著,就見一方面帕從一旁遞來。
羅浥塵舉著面帕,指著巨石及路面幾處道,“這裡寸草不生,又到處是這種奇怪的焦黑土,為防意外,還是掩好口鼻。”
這是她以往遊歷得來的經驗。趙懷義從她手中接過面帕,覆於鼻端,一陣特別的草藥薰香直衝腦門,他忍不住擰了擰眉頭。
羅浥塵繫好面帕,一抬頭見趙懷義一副吃了土的表情,不由悶笑道,“這面帕可是我師父特別做的,對瘴氣一類效果特別好,只是味道可能有點衝。”
她記得小時候,趙懷義便對氣味極為敏感,若周邊有任何刺激點的氣味,便會如現在一般——
趙懷義一連打了數個噴嚏後才慢慢止住,一抬頭,便撞進一雙月牙般含笑的眼眸,他愣了一瞬,才發覺自己被取笑了,她鮮少有這麼俏麗調皮的神色,面帕被她口中的熱氣吹得一起一落,趙懷義凝望著她的雙眸,周遭的景物在他眼中漸漸淡去,他的眸孔倒映著她小小的身影,眼神幽幽轉深。
感受到趙懷義眼中某些意味不明的情緒,羅浥塵默默收回目光,逃離般走到最近的一塊巨石下,裝作不在意地抬頭仰望,不過一望之下便被眼底的景象攝住了,只覺得巨石高聳入雲,其上回旋的紋路如一層層轉動的漩渦,彷彿將地面的一切都能吸進去一般,羅浥塵只望了片刻,沉沉的眩暈感襲來,她一陣恍惚,就要向巨石一側倒去。
一旁的趙懷義立馬發現了她的不對,就在她倒下的瞬間扶起她的臂膀,沉聲道,“小心!”
羅浥塵閉著雙眼等了片刻,才將方才的眩暈感驅除,再睜眼,發現趙懷義正擔憂地望著她,便笑著搖搖頭道,“沒事,許是這些巨石太高了,望上去頭有些暈。”
趙懷義認真觀察了她的臉色,確認無事後才鬆開她的臂膀,他端詳了巨石片刻,最後只沉聲道,“我們需趕快離開這裡。”
羅浥塵點點頭,正準備繞過巨石前行,下一秒就感覺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她。
薄涼的觸感驚得羅浥塵一顫,她稍稍低頭,望向兩人交疊的雙手。他的手纖長細緻,或許因為習武的原因,掌心處有一層薄薄的繭,而一股酥麻感自兩手契合處慢慢傳遞開來。
羅浥塵腳步微滯,就聽趙懷義的聲音沉沉傳入耳畔,“留神,這裡有些奇怪,緊緊跟著我。”
聞言,羅浥塵趕忙收斂心神,不再想其他,緊緊跟上趙懷義的腳步。
因為不辨方向,趙懷義只能沿途隔一段距離便作一記號,一路上倒沒遇到其他危險,只是間或碰到不少白骨,有動物的,也有人的,這些白骨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骨端都呈焦黑狀,如同那些巨石一般,很顯然是中毒的症狀,羅浥塵與趙懷義互看一眼,彼此都從眼神中讀出了一絲擔憂,不由得綁緊了頭上的面罩,加快了步伐。
一個時辰後,當他們再次站到最初的巨石下時,羅浥塵才瞭解這黑死澗裡詭譎奇怪的深刻含義。
“我們一直直行,怎麼會又繞回來了呢?”羅浥塵站在一個時辰前站立的地方,望著巨石下趙懷義留下的記號,不由疑道。
趙懷義也蹙緊了眉頭,他四下細細掃視一番,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