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驄馬嫌棄地撇開腦袋,馬上男子從剛才到現在都未發一言,面色清冷至極,令人察覺不出他的態度。
完顏阿克蘇心虛地收回手,口中小聲道,“不送就不送嘛,幹嘛板著一張臉。”
正碎碎念著,臉頰旁卻感覺到了一陣熱氣,完顏阿克蘇抬起頭,見青驄馬瞪著兩隻圓咕嚕的眼睛看著她,趙懷義見她不動,眉頭微擰,衣衫下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不走嗎?”低沉的聲音響起在耳畔。
於是完顏阿克蘇的目光順著手慢慢爬上去。
今日因沒有軍務,趙懷義只穿了一身月白常服,完顏阿克蘇仰起臉,便見到了湛藍無雲的晴空下,公子衣袂飄飄,加上他俊美無壽的面容,仿若天上謫仙。
這一刻萬籟俱靜,完顏阿克蘇只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聲音。
趙懷義見對方還沒有動作,只得抓著她手臂將她放到了身後。
距離陡然拉近,完顏阿克蘇極為不適的向後仰了仰,然而趙懷義只低聲道了句“坐穩了”,便夾著馬身快速離去。
馬踏地面捲起陣陣塵土,羅浥塵見他們離去的背影,只覺馬上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和諧極了,一時心中亂糟糟的,萬般思緒湧了上來。
趙術見主子一聲不發地就走了,也有些納悶,主子是特意尋羅大夫才來的新兵營,怎麼話沒說上一句就走?
他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走到羅浥塵身邊道,“主子要您午後有時間去他營帳一下。”
羅浥塵收拾好心情,望向趙術道,“可有說什麼事?”
“哦,主子這幾天胃口不好,頭也有些發痛,讓您過去看一下。”趙術想了想道。
軍中大夫不少,比她高明的更多,為什麼偏偏叫她?
羅浥塵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只覺那人的心思像籠罩在這濃塵中,全然猜測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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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阿克蘇溜回營地時,見營裡士兵很是鬆散,猜測她二哥應該還沒回來,遂放下了心,剛想掀開帳門,就見一個士兵急急趕來道,“格格,貝勒爺要您回來後就去他營帳裡。”
“二哥回營了?”完顏阿克蘇詫異道。
士兵點點頭。
糟了!完顏阿克蘇心中暗道。
她磨磨蹭蹭地向一旁的營帳走去,一邊走一邊忐忑不已。平時不遠的路程,硬是給她磨成了半柱香。等接近完顏阿骨打的營帳,才發現平日裡守衛森嚴的營帳前一個士兵都沒有。她有些奇怪地走近了幾步,隱約聽見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貝勒爺如此妙計,料想西夏……指日可待……”
聲音很是雄渾,是完顏阿克蘇從沒有聽到過的。
接著,營帳內又傳出一道聲音,“將軍宏圖大志,完顏部落……莫大榮幸……”
這道聲音比方才的人聲稍低一些,但完顏阿克蘇還是立馬聽出來這是她二哥的聲音。二哥在會客?為什麼營帳前一個守衛計程車兵都無?
她疑惑地又向前走了兩步,許是腳步聲大了,裡面談話聲戛然而止。
不過一瞬,就聽帳內傳來完顏阿骨打的聲音,“小妹在外面嗎?進來吧。”
完顏阿克蘇掀開帳簾走了進去,她隨意掃視了幾眼,發現帳內只有她二哥一個人,她擰了擰眉頭,難道自己聽錯了?
完顏阿骨打在她臉上巡視一圈,容色不變道,“你又出去玩了?”
完顏阿克蘇吐了吐舌,收起雜七雜八的心思,小心回覆道,“哦,一早我聽侍衛說二哥想喝奶酥茶,便去炊事營看了看,回來時不小心繞遠了,我可……可沒有偷跑出去玩。”
這句話半真半假,她確實想做奶酥茶,也確實去過炊事營,但回來時見新兵營裡十分熱鬧,便跑過去瞧了瞧,這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