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他親自把自己送了進來。
身邊同一批來的人,每天都會少幾個,那些小小的屍體,被隨便的挖了一個坑的埋了。沒人為他們的死側目,因為他們是弱者。
在那裡,弱者只能死。
第一次拿著刀刺進人的身體,第一次殺人,以至於後來漸漸的麻木了,看到那些鮮紅的液體從身體溢位來,不會喜悅,也有一點兒的不安。
不怒不喜,變成了一個真正冷血的人。
一步一步往上爬,步步為營。他本來就擅長這樣的事情,別人失敗了也許能重來,他卻只有一次機會,所以,他不能有任何的失敗。
他需要一個信仰,他想到了那日救自己的那個穿著迷彩服的兵,日積月累,在心裡的崇拜到後面質變成了另一種感情。
直到再一次見到了他,在各自敵對的場面。那個人沒有認出來他,他卻一眼認出了他。
那個人比以前更加的英俊,越來越沉穩,總之,比他腦海裡描繪出來的樣子更優秀。
他本來以為白穆不會喜歡男人,直到訊息傳了回來。
他從一開始就身不由己,註定的對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太多的人想要那個人的命。他卻偏偏要護他一生平安,就像走鋼絲,更加要處處小心。
他想,白穆會喜歡蘇瑾瑜,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如果自己是他,也會這麼選擇。
***
林謁捂住了胸口,子彈打中了內臟,連著幾發,他知道自己這次是活不了了。
明明才二十歲,他卻像是歷經了千帆,若是重來一次,回到了八年前那天。他會不會情願那一雙溫暖的手臂重來都沒有抱起他?
這樣,他這一生無愛無恨,活的瀟灑,冷絕凌厲,不會那麼的辛苦。
但是,他不後悔,那一雙手臂,那一個人,是他這一生唯一的溫暖了,恍惚靠著記住的那點溫度,他就可以支撐著過一生。
如果沒有,才是了無生趣。
血從指間一點點的溢位,蘇瑾瑜看著地上的人,“為什麼你要幫我擋槍?”
林謁笑了笑,“如果你死了,他……”
若果你死了,他會傷心。
蘇瑾瑜說他沒有資格去愛一個人,他重來就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因為沒有人去愛他,也沒有人教他怎麼去愛。
甚至於,他不敢去愛。
他愛的是他帶給他溫度,卻從一開始,色調就是晦暗的。
從一開始,他和白穆就站在對立面,沒有選擇。
愛一個人,就不要去傷害他,可是,他怎麼會去傷害他,他是他心裡的太陽。他重來都不想去傷害他。
現在他終於可以解脫了。
“瑾瑜。”聲音遠遠的傳來,彷彿撕心裂肺一般,他抬起頭就看到了往這邊跑了的白穆。
看來。
剛剛後面那幾槍,是白穆放的,所以剛剛放暗槍的那個人才沒機會再瞄準自己。
白穆看著蘇瑾瑜滿身血,把他抱在懷裡,“你怎麼了?”他眼眶欲裂,幾乎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蘇瑾瑜痴痴的愣在那裡,沒有回答白穆。他看著地上的林謁,剛剛林謁推了他一把,他除了手掌擦破了皮之外,沒一點傷。
身上的血,都是林謁的。
白穆順著他的視線,看著地上的人,“林謁?”
“他說,他很愛你。”輕輕的聲音。
四周一片寂靜,只要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蘇瑾瑜沒有看見,剛剛因為摔倒,而從脖子上掉了下來的翡翠,此刻被他拽在手指。
翡翠發出了淡薄的光。
兩個人的血液把翡翠上古老的紋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