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下來到鋼琴旁。
無奈我只能停下,側頭問了句好。
老人家上上下下看了我數遍,最後將目光定在我臉上,盯著盯著眼眶居然溼潤起來,直顫著聲說“像,真像!”
老媽和老爸貌似鬆了口氣,唯獨軒慕少爺,一臉憤怒的瞪著我,狠狠哼了聲後甩頭離去。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就在那一天,我的終身大事就這樣被雙方家長定下了。
禍源就是我這張臉——我素來認為五官端正,尚算帶了點甜美的臉蛋。
這張臉,像極了外婆。
恍然大悟之後,我總埋怨老爸,什麼人不好娶,偏娶我媽,基因流轉,整出我這張臉來。有時也會埋怨過逝的外婆,這麼有錢的軒劭東不嫁,偏嫁給我外公,一窮二白,弄得老爸老媽現如今低頭打工,為了保住工作還不得不賣女求榮。可悲啊,可嘆啊!
此後九年,我被冠以軒慕未婚妻的身份,每逢家族聚會逢場作戲一番,以安慰軒劭東那日漸蒼老的身體和心靈。
比起軒慕,我算輕鬆的。
父親“賣女求榮”後工作升遷,全家去了B城定居,過了兩三年安寧日子,後來因為考上S城音大,最終獨自返回。
剛剛回到S城的那一年,軒慕對我的態度愈發惡劣,想必當初讓他老爹將我老爸整去B城頗費了番功夫,誰知一個轉身,我又屁顛屁顛回來了。
至今記得他那時咬牙切齒的怒意,“上官初!你別以為有我爺爺給你撐腰,我就娶定你了!我告訴你,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不是這麼容易做的!喜歡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如果受得了就好好看著吧!”
於是,一個大好青年就這樣蛻變成花花公子,要論起來,我也有些責任。
因為在他那番蛻變宣言時,我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考回S城,只因B城音大的分數太高我沒及線而已……
所以,總體來看,其實軒慕也挺冤的。
¤¤¤¤¤¤¤¤¤¤¤¤¤¤¤¤¤¤
軒劭東老太爺身體狀況總不穩定,時好時壞——通常每次見我都會慣性顫抖,偏偏這樣還總喜歡拽著我不放,跟遛狗似的從這位老友面前牽到那位老友面前。
所以一般出席軒家聚會,我都習慣濃妝豔抹。
假睫加煙燻加鮮亮唇彩,力求模糊本來面目。
軒家產業旗下有一個芭蕾舞團、一個管絃樂隊還有一間師資雄厚的器樂培訓機構。不巧的是,S大幾位教授都在那裡客串兼職,偶爾也會出席聚會。
所幸我上官初在音大也不是很出眾的學生,模糊了形象誰記得誰。
一圈兜下來,軒老太爺將我交還給軒慕,囑咐幾句好好招待後退去貴賓廳休息。
一般來說,我的任務到這裡算結束了,之後隨意吃點東西就可以無聲退場。
宴會某處突然一陣騷動,人群有些異樣的散開,騷動發生的中心點,有人拉住一中年美婦的手,企圖將她帶走。
美婦的身旁,是位衣衫楚楚的男士,此刻握著美婦的另一隻手不放。
現場版雙龍搶珠?
我微微挑眉,只是這搶人的男性也太年輕了些吧!
宴廳通透明澈的燈光下,我認出那位美婦,原來是軒老太爺的第二個女兒——軒瑞鑫。她長年都在國外,偶爾回來幾次參加聚會,我見過幾面,但並不熟悉。只感覺她氣質出眾,容貌美麗,但話很少,為人極其低調。
今天后來發生的事,顛覆了這幾年來我對軒瑞鑫的印象。
她掙開男士的手,一掌揮在那個年輕人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很響,連距離尚遠的我都聽到了。
氣氛瞬間凝固,捱打的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低低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轉身飛快朝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