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輕輕柔柔的傳了出來。
上官婉兒輕喘的道:“你現在滿意了!王同皎身死,五王必受牽連,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卻在這裡逍遙快活?不知該說你是識時務還是虛偽?”
男人輕笑著道:“婉兒,我對你是虛情還是假意,你還不知道嗎?我會投靠武三思都是為了你啊!士為知己者死,你才是我的知己啊!敬暉他們根本看不起我這個小小的考功員外郎,我的才學抱負無處施展,只能做他們的細作。我有志難申,是你救了我啊,婉兒,此生我只為你而活啊!”
上官婉兒無言,許久才道:“澄瀾,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此心可表日月,吾心不變!”
敏的心冷透了,瞪著帷幕,狠了心,用柺杖挑起帷幕,直直的看著床上纏綿的男女,淡淡的道:“真是痴男怨女啊!”
床上的男人臉色慘白,抱著被子往後縮了縮,竟羞澀的看著敏。上官婉兒一愣,隨即坦然淡定的看著她。“你怎麼來了?”
敏不怒反笑,瞟著那個叫崔湜的男人,曾編修《三教珠英》,跟二張廝混在一起。臉上滿是不屑和憎惡,譏笑著道:“崔大人不用擔心,我有把柄落在你心上人手裡,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即使皇上皇后知道了,也沒什麼,說不定還要升你的官呢?”
上官婉兒的臉色變了又變,難以置信的看著敏,似是不相信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敏始終不去看她,嘴角撇著冷笑,眼底卻是徹底的絕望和悲哀。“不過,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喜歡這種小白臉,到時候他一腳把你踹開,可別尋死覓活啊!這是我對你的忠告。不打擾兩位了,請繼續!”
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轉身走出那個昏暗冰冷的宮殿。長時間的站立行走讓她的右腿抽痛起來,疼得再也走不了一步,半跪在地上,只是喘氣。
身後的腳步聲讓她警覺,收起一切的脆弱傷心,傲然的抬頭看她,眼中只有尖銳和鄙夷。
上官婉兒眼中閃過不信、心疼、悲哀,最後化成諷刺。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道:“腿疼嗎?我讓人準備布輦送你回去。”說著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碎髮。
敏恨恨的別開頭,喝道:“別碰我!”
上官婉兒不怒反笑,道:“你不是早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嗎?怎麼還這麼大的反應?你我之間的賭約不就是這個嗎?”
敏的眼眶一酸,淚已在打轉,她咬牙不讓淚滴落,狠狠的道:“你不就是讓我變成這樣嗎?現在你滿意了,滿心的髒汙、言語苛刻、舉止放蕩,我在向你希望的轉變,你沒看見嗎?順遂了你的意,你該高興啊?”
上官婉兒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層層疊疊的,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只淡淡的道:“你不會懂的。你當我恨你也好,遷怒也好,我都要把你留在這兒。當所有的真誠、感情都離你而去的時候,你會怎樣?我真的很想看你——”她眼底複雜的情緒牽牽繞繞,最終化為關心。柔聲道:“我讓人送你回去,你的骨頭剛長好,不能使勁——”
敏只覺得透心的涼,周身的寒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我不要你管!瘸了廢了是我的事,不勞您費心,您還是把心思放在崔湜身上吧。”敏推開她,拄著柺杖強行站起,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上官婉兒伸手去扶,卻被一雙手擋了回來,勁力不輕不重,卻將她推離了敏的身邊。“我送她回去。”一聲冷淡的似冰錐一般的聲音刺進了她的心口。她驚愕的瞪著眼前抱著敏的太監,只喃喃:“你,你——”
李希敏冷冷的看著她,一邊安撫著敏,一邊道:“有我在她身邊一天,你休想動她一根頭髮。這是我的警告。”說完抱起敏大步的走遠了。
上官婉兒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臉上神情幾變,或是黯淡、或是悲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