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陽雙臂抱得有些緊,稻花有些不舒服,略微掙扎了一下,發現他抱得更緊了,於是,不敢動了。
此刻的蕭燁陽就像是受傷的孤狼,稻花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手回抱住他,並用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在稻花抱住蕭燁陽的剎那,蕭燁陽眼中的痛苦就慢慢退了下去,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平和起來。
蕭燁陽將頭埋在稻花頸項間,貪婪的吸收著她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彷彿只要緊緊抱著她,他在這個世上才不那麼的孤單。
屋子裡一片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蕭燁陽的頭在稻花脖子邊蹭了蹭,頓時,稻花忍不住笑出了聲:“蕭燁陽,癢。”
冬天的襖子上就鑲著毛領,蕭燁陽這一動,毛領在脖子上掃來掃去的,頓時讓稻花感到癢酥酥的。
蕭燁陽身子一頓,此刻他已從之前的憤怒、傷心中回過神來了,察覺到自己將稻花抱在懷裡的舉動,有些不自在的將人放開了。
稻花瞅了瞅蕭燁陽,見他臉色恢復了過來,便蹲下身子收拾灑落在地的顏料。
蕭燁陽見了,也跟著蹲了下去,看著只顧著收拾東西的稻花,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什麼都不問我?”
稻花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你願意和我說嗎?”
蕭燁陽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稻花,拉起她,走到桌案前,將那畫有畫像的宣紙開啟:“這是我父王。”
稻花‘哦’了一聲,剛剛蕭燁陽反應那麼大,其實她就已經猜測到了。
蕭燁陽繼續盯著畫像:“小年那天,皇室宗親在宮裡聚會,我父王將他的妾室馬側妃扶正了。”
說完,蕭燁陽就轉頭看向稻花,一眼不眨,眼底深處帶著不為人知的緊張。
雖說他和父親的關係不好,可他還是以‘平親王府小王爺’這個身份而自傲的。
他也清楚,別人願意遷就他,多半也是因為這個身份。
所以,他真的害怕,害怕沒了這個身份,稻花會對他有所改變。
“哦!”
稻花又‘哦’了一聲,然後就沒其他的反應了。
蕭燁陽頓了頓,以為稻花不知其中的厲害關係,解釋道:“馬側妃有個兒子,是我的庶兄,她一扶正,我就再也不是平親王府唯一的嫡子了。”
稻花歪了歪頭:“那又怎樣?”
稻花沉吟了一下,問道:“那你想要嗎?你如果想要那個爵位,那你就去爭取,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一定可以得到的;如果不想要,那無論你父王扶正了誰,都跟你沒關係。”
聞言,蕭燁陽直接輕笑出了聲:“一個王府的爵位在你這裡就這麼不值錢呀?”
稻花搖頭:“沒有不值錢呀,我家要是有一座王府等著我去繼承,那我肯定是歡天喜地的接受。不過,我覺得啊,這世上的任何東西都需要透過自己的實力去獲得,這樣才會有底氣,別人給的終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繼承了家產,就得肩負起家族興旺的指責,這世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得到了什麼,肯定要付出什麼的。
蕭燁陽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我不再是小王爺了,你就沒點想法?”
稻花笑了:“可你還是蕭燁陽啊!”
看著稻花清澈明亮的黑眸,蕭燁陽的心徹底變得輕快起來。
稻花又道:“你現在還是錦翎衛的從四品鎮撫使呀,這身份是你透過你自己的能力獲得的,這不比一個光桿的小王爺來得光榮嗎?”
蕭燁陽深深的看著稻花,沉默了一會兒,抬手將手中的畫像給扔到了炭盆中。
稻花連忙道:“幹嘛燒呀?”
蕭燁陽神色淡淡:“不想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