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堅看出了徒弟的擔憂,開口道:“燁陽是個大人了,身邊又有得福伺候,你就別擔心了。”
稻花懨懨的點了點頭:“我就是覺得蕭燁陽太累了。”
古堅:“建功立業哪有不累的?京城倒是安逸,可算計多,西涼這邊雖艱苦了一些,可只要等軍鎮都建起來了,完善了西遼的防禦體系,燁陽就能鬆快一些了。”
稻花可沒這麼樂觀:“防住了西遼人,還有西涼內部的諸事呢。”
古堅:“治理西涼這個可以慢慢來,又不急。”
稻花想想也是,沒在多說,等古堅去藥房後,她便開始處理府裡的事情。
“顏大哥,這個時候你怎麼在府裡?”
穀雨從廚房端回稻花要吃的燕窩粥,還沒靠近院門,就看見顏守厚在門前走來走去,一副想進又不進的模樣。
顏守厚看到穀雨過來,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到一件事,有些拿捏不準要不要告訴夫人。”
穀雨見他這樣,並沒有詢問是什麼事,而是認真的說道:“顏大哥,咱們做奴才的,就是當好主子的眼睛和耳朵。”
“事情本身如何,應該由主子來判斷,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像替主子決斷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做。”
“你這個時候來府裡,可見心裡是覺得應該告訴姑娘的,既然這樣,那你還猶豫什麼?”
顏守厚聽了這番話,連忙彎身道謝:“多謝穀雨妹子了,是我想岔了。”
隨即,兩人便進了院子。
稻花看到顏守厚也有些意外:“有什麼事嗎?”
顏守厚見屋裡只有穀雨和立夏兩人,便將剛剛在衛所聽到的事說了出來:“夫人,這次姑爺去建州衛買馬,西遼商人送了大人好幾個舞女。”
稻花正在記賬,聽到這話,手中的毛筆頓時點在了紙上,剎那間,賬本上就出現了一團墨點。
穀雨和立夏聽了,那是神色大變。
穀雨看向顏守厚,總算明白他之前為何那般猶豫了,這種事確實不好說呀!
稻花沉默了一下,放下筆,神色還算平靜的看著顏守厚:“你把你聽到的事,不要有絲毫隱瞞,全部都說出來。”
顏守厚:“姑爺去建州衛的第二天,魏大人和建州衛指揮使宴請姑爺,當場就將跳舞的幾個西遼舞女送給了大人。”
“其中一個舞女住進了姑爺的帳篷,姑爺在建州衛的這段時間,一直是那個舞女在伺候。”
顏守厚艱難的將話說完,然後就垂頭看著地面。
穀雨和立夏兩人對顏守厚說的事震住了,見稻花繃著臉,看不出喜怒的樣子,心裡十分擔憂。
稻花默而不語,神色雖沒多少變化,但是放在賬本上的手卻將一頁紙給捏成了一團,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屋子裡安靜的有些壓抑,好一會兒後,稻花才開口:“蕭燁陽還沒回來,衛所的人怎麼知道那邊的事?”
顏守厚:“姑爺買了五千匹馬駒,讓範大人先給送回來了,王師爺今天找小的詢問梯田改造的事,便在衛所碰到了範大人。”
稻花的心已經由初時的震驚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冷靜的問道:“蕭燁陽收舞女雖說不是什麼稀奇事,可你是我的人。”
“範大人雖是個武夫,可他能坐到指揮同知的位置,絕對不會是個糊塗的,怎麼會大張旗鼓的將這事告訴你?”
蕭燁陽敢繼續留用範統,一是因為範統對甘州衛有很深的感情,二是因為這人是個磊落的,不會做出賣人這種事。
再加上妻兒老小都在甘州衛,行背叛之事的機率很小。
現在他卻將蕭燁陽在建州衛的事告訴了顏守厚,有著明顯的挑撥之意,這事就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