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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石磯見他裝瘋賣傻,氣得幾乎吐血:“李靖啊李靖,想你當年還在西崑崙跟著度厄真人上課的時候,是多麼單純善良的一個孩子呀,下山才僅僅幾十年,怎麼變得這麼無比狡猾了,啊?是不是我不拿鞋墊兒抽你,就不跟我說老實交待啊?”見李靖還在那兒傻站著,石磯氣得渾身顫抖,將震天箭往他面前一扔:“‘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條‘道家守則’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支箭放在這兒,你丫還有什麼可說的?”

涅槃記(1)

李靖一看震天箭,什麼都明白了,額頭上的冷汗涔涔直流,當下就尿了一褲子:“娘娘,小李冤枉啊,這是我兒子哪吒乾的,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石磯瞧他臊眉耷眼的德性,恨不得上去咬他幾口,心想誰攤上象你這麼膿包的老爹,算是完蛋了。也不跟他客氣,噴著響鼻告訴他:“我不管是誰幹的,這支箭既然是陳塘關的,我就問你要人,限你三個小時之內,給老孃把兇手送來——他媽的,咱們道家怎麼有你這麼個熊樣兒!”

隨後,石磯覺得還不解氣,又把李靖綁起來打得吐了血,才將他一腳踢了回去。李靖瘸著一條傷腿沒命價地往回狂奔,鼻涕眼淚掛了滿臉地大喊:“媽呀,我這是撞了什麼邪啊,一天把一輩子的打都挨啦!”

事情發展到這裡,倒黴蛋李靖無非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破釜沉舟,率領全家老小跟石磯拼了;二是委曲求全,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將兒子哪吒狠心地推進火坑。我想換了任何一個人,哪怕不敢勇敢地選擇第一條路,怎麼著也不至於去走第二條吧,但是李靖卻做到了。他甚至連折中的辦法壓根兒都沒有想,就趁哪吒熟睡的時候將他裝進了麻袋。這種做法當然會遭人口舌——往好了說是大義滅親,說白了李靖其實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自私鬼。

總之,哪吒就這麼被自己的親生老子用繩子捆了,推了去見石磯娘娘。好在哪吒沒有遺傳李靖膽小如鼠的卑微血統,在面對強敵的時候還是能夠發揚“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優良品質的,所以當他見了石磯以後並沒有象後者想象中那麼痛哭留涕,跪地求饒,而是大大咧咧地走到她的面前,梗著脖子公然挑釁:“震天箭就是本小爺射的,不服氣的話下來跟我單挑啊。”

按理說,不管從實戰經驗還是理論水平,哪吒都不是老前輩石磯的對手,再怎麼撲騰也翻不出人家的手掌心。但是哪吒的強項在於,他有一個非常喜歡包庇自己的師傅,而且本事還不小。所以和無數次打架一樣,當他被石磯打得落荒而逃,連乾坤圈和混天綾都被繳獲掉之後,便馬上跑到金光洞把太乙這個大救兵搬來了。

要說太乙絕非是浪得虛名,本身還是確實有兩把刷子的,來到骷髏山之後連過場都沒走,就祭起寶貝九龍神火罩將石磯燒成一堆炭末兒。哪吒一見太乙還藏著這樣的好寶貝,登時興奮地兩眼放光,上去揪著師傅的鬍子叫道:“師傅真壞,你要早把這罩子傳了我,還有人敢欺負我嗎?!”

太乙被他把鬍子都快揪下來了,心想今天一不小心把寶貝漏了出來,再不走估計好玩意兒全都得被這個徒弟給沒收掉,於是用手一指北方,詐詐唬唬地警告他:“敖光找了四海龍王去收拾你爹去了,趕緊回去幫忙吧!”說著趁他不注意,瞬及便化一道清風飛回自己家去了。

許久之前有一位哲人早就說過,看一個人層次如何,不但要看他的朋友,也要看他的敵人 。人走到高處,不但朋友的層次要提高,連敵人的層次也跟著要提高。實在要扎堆兒,不論是和誰扎作一處,一定要選些高明點的,哪怕是敵人,因為這樣會提高自己的檔次和境界。從這一點上來看,少年哪吒做的就很到位——從他出生開始,一直到後來變成家喻戶曉的兒童明星,陳塘關百姓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哪怕一次,說他因為跟哪個小孩兒搶玻璃球或者爭著跳皮筋兒而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