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呂家
這日,呂德勝收到兩封信,信是透過驛站送來的。
其中一封一看就知道是小兒子的筆跡,他將小兒子的信放到一邊,不急著開啟。另外一封,他一看,竟是袞州通華縣縣令張獻寫來的?
呂德勝想了一下就想起來了,張獻啊,嚴華的弟子,被他坑慘了的那位。只是,對方怎麼會給自己來信的?
還有,小兒子是跟著小閨女一道的,小兒子在袞州給他寄信,也就是說閨女他們已經到達袞州地界了?只是這會給他來信,不會是發生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呂德勝就連忙將張獻的信開啟。
張獻在信裡一開頭,就說起了呂明志的作為,對他是誇了又誇,誇他虎父無犬子,小小年紀就有乃父之風等等。
呂德勝捏著信,挑了挑眉,這信上說的真是他小兒子?怎麼聽著有點不像呢?倒有點像他小閨女的措辭。
他再往下看,等看到最後張獻委婉地提到,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他時。
呂德勝:???
什麼事要麻煩他?呂明志這小兔崽子,不會給他爹攬了什麼麻煩回來吧?
等他等開啟小兒子的信,好了,一切真相大白了。至於閨女給張獻的承諾?沒問題,他來辦!
只是有一點他不能忍,當下提筆,寫了一頁的信紙,將小兒子罵了一頓。
這小兔崽子給他二姐背一下黑鍋咋了?就嚎成這樣?這麼怕擔事,不能要了。
男子漢不管是在求學還是工作中,都要做好給直系上峰背黑鍋的心理準備,不然別想有什麼出息了。你什麼牌面的人,小羅羅一個,和上峰搶那個清白位?想當初,他給康成帝背黑鍋的次數還少嗎?
信的下半段,是小閨女的口吻。他能理解,小閨女不方便嘛,姐弟倆共用一張信紙是可以的。
小閨女先問候了他們兩老的身體情況,然後簡單地將事情給解釋了一遍,最後提起她替他攬了一樁麻煩的事,拜託他這老爹給幫一下忙。
這當然是可以的,正好他這會閒得發慌。
放下信,呂德勝想了想,張獻這事不難辦,他拔除了青龍寨,很聰明地大張旗鼓地當著全縣老百姓的面審訊了那些賊人,狠狠地在老百姓裡刷了一把名聲。
他的歸來,可謂挾大功歸來。
呂德勝提筆,給他提了一個建議,讓他回長安之後,先誰也不見,直接去祭拜嚴華,再去拜訪對他有過恩惠的大臣。
現在四位顧命大臣,已經隱約有了兩兩結盟的勢頭,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繼續單打獨鬥的話,太容易被新帝各個擊破了,還容易被其他三位落井下石。
朝堂將形成三方勢力,這樣的局面估計會持續一段時間。
而新帝正是用人之際,張獻這個外放十來年的官員,和長安城的四位顧命大臣沒有什麼牽扯,沒有勾勾纏纏,在新帝眼中是身家清白的,又表現出了很高的能力,得到徵用的可能性很大。
再加上他回京後直接祭拜嚴華,表現出來的睚眥必報的孤臣屬性,會增加他被重用的可能性。睚眥必報,說明他恩怨分明。新帝的提拔和重用,對他來說就是施恩,哪個皇帝不喜歡記恩的臣子?
接下來,他要做的是,怎麼讓不著痕跡地讓新帝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哎,這都是活兒呀。
稍晚的時候,呂德勝和妻子說了小閨女和小兒子來信的事,說,“我要忙碌起來了。這兩孩子,還是少不了我這個父親的幫襯啊。”說這話時,他神情自得。
蔣氏只對他揮了揮手,讓他邊兒去,別妨礙她算賬。
呂德勝摸了摸鼻子,到一邊去了。
其實呂德勝並沒有他說的那麼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