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拄著柺杖,悵然一嘆。
“張山長——”呂明志喊住張大儒。
“陳山長——”
陳定淮乃白鹿書院山長,說起來,呂明志算是他的學生。
“姜山長——”
姜九清則是嵩山書院的山長。
張雍不想搭理他。
唯陳定淮微微頷首。
姜九清性子嫉惡如仇,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適才我爹多有得罪,但山長們憂國憂民之心我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張雍睨他,你說你爹理解,你爹那個個打壓賢能排除異己之輩能理解什麼?
“我爹曾說過,大黎的昌盛需要人才,朝廷也需要新的棟樑之才,一切有賴於各位山長教化之功。”呂明志說話時,雙手將紙箋奉上,“這是我爹偶得的讀書心得,他覺得非常有道理,適合啟發國人向上之心,欲與諸位山長共勉。”
張雍看著遞到他眼前的紙箋沉吟不語。
陳定淮也沒動。
倒是姜九清,是個急性子,對呂德勝也最為看不上,他伸手取過那紙箋,一邊拆,一邊語帶輕蔑地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
只一眼,姜九清便驚住了。
姜九清的反應不對,兩位山長疑惑地朝他看去。
“張兄、陳兄,你們請過目……”姜九清拿著紙箋的手有點抖,連聲音都是抖的,他的眼神怎麼說呢,有驚歎也有驚慌,還有一股不知所措。
他將手中的紙箋珍而重之的遞到張雍和陳定淮眼前。
“這是……”兩人看過紙箋之後,都不由得瞪大了眼。
對視之時,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之色。
“呂明志,這真是你爹——”陳定淮喊他學生,可是朝他剛才站立的地方一看,哪裡還有人在?
呂明志早已經走了,他二姐之前交待過,只要他們三人中有人接過了紙箋,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後面的不用他管了。
呂頌梨雙手扶著欄杆。
旁邊,墨冰守著她,避免有人衝撞了她。
呂頌梨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景象,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他們乍來拜見時,康成帝的臉色紅潤,精神頭也挺飽滿。
到了後面,康成帝起駕回宮時,他面露疲倦之色,臉色紅光褪去,暗沉之色顯露,很像後世那些肝病腎病比如尿毒症等病的後期那樣,臉色逐漸地發黑發沉。
只一眼,呂頌梨越看越心驚,這是毒入五臟之狀啊。他那毒丹一定沒少嗑。
呂頌梨沒打算和她爹說,讓他勸一勸皇上不要服用丹藥的話,一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二是她爹又沒打算做那名留青史的名臣,沒必要去淌這趟渾水。
康成帝目前就相當於飲鴆止渴,但是一旦停止嗑丹藥,所有的問題都會在同一時間爆發出來。
因為以目前的醫術,既不可能給他將血液中的毒素給清洗掉,也不可能完全拔除五臟六腑之毒。況且她敢斷定,康成帝的問題一定比她現在所見的要複雜很多。
她的醫術相對而言是不錯,但她也沒法解決康成帝的問題。
再說了,她可不以為宮中的太醫沒發現問題。這是他們的職責,連他們都閉麥了,可見問題之嚴峻。
這就是一個雷,誰去觸碰,誰去爆破,極有可能會誤傷自身。她爹能做的有限,目前只需要繼續和皇上保持著君臣相得的關係就行。其餘的,她會盡量去安排。
如果呂德勝知道,一定會說,女兒你想多咧,現在丹藥就是皇上的心尖寵,誰動誰死,咱就別拿咱單薄的小身板去和它硬碰硬了。
“小姐,謝大公子來了!”墨冰大喊。
呂頌梨抬眼看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