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樣子太過滑稽，在路霄的眼裡卻成了可愛，抱住被子笑得肩膀都在打顫。

同樣，從昨天晚上起，穆關山答應要試一試後，他自己也變得笑容多了起來，並且是那種發自內心，無法剋制的笑。

路霄很好滿足，此刻心中被熱烈的歡喜塞滿，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靜待穆關山出來。

「等會還睡嗎？」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穆關山聽得一清二楚，快速應了聲，「睡。」

不上學也不兼職，大早上不睡懶覺是傻子。

只不過聽到路霄的聲音，剛剛好不容易有了平緩跡象的小關山又復甦了起來。

大早上的少年血氣方剛，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穆關山就是不好意思。

他捂住了眼睛，忍不住嘆了口氣。

第一天就這樣了，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上了床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好快速入睡，都秋天了還有三十多度，他光心平氣和躺著都難，更何況旁邊還有路霄一個跟他一樣散發著熱氣的男人。

兩個人就算不抱著，按照路霄要求的那樣手牽著手，都熱得不行。

「算了，起床吧。」

路霄坐起來，撐著半邊身子，湊到他面前，半眯著眼，上揚的嘴角就沒下來過，「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路霄親了下他的臉，賣關子道：「去了就知道。」

他們收拾東西收拾得快，刷牙洗臉換衣服，立馬就出了門，先在樓下吃了早餐，路霄才帶著穆關山打了車。

穆關山坐在車上，吹著空調，覺得整個人都好了很多，問：「很遠嗎？」

路霄搖了搖頭，「不遠，但是走過去會又熱又累。」

他的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穆關山，好像在訴說明目張膽的偏愛，告訴他自己捨不得對方有半點不好。

穆關山很受觸動，點了點頭，嘴角也終於剋制不住地彎了起來。

昨晚的猶豫在兩人關係轉變的一個夜晚和半個早晨，就變得蕩然無存。

對於穆關山來說，太過於神奇和新奇。

他沒有想過自己第一次談戀愛，會是和一個比他還要小一點的男孩，也沒有想過，自己也可以是被體貼顧及的一方。

穆關山向來扮演的都是為他人遮風擋雨，獨自扛起所有的那一方。

雖然在他眼裡，路霄也是他要保護人，但路霄就是和別人都不一樣。

他嘴笨語文水平也不高，形容不出來，只知道他不後悔，也意識到了他確實是喜歡路霄的，和過去對白菲菲的喜歡完全不同。

這好像才叫真正的喜歡。

「怎麼樣？」

面前的地方寬大敞亮，光是一個鋼琴沙發的佔地面積，幾乎就要抵上他們現在住的地方。

這裡的擺設與色彩處處都透著溫馨的感覺，應有盡有，大部分是他在電視上看見過，卻從未擁有過，例如家裡有專門喝酒的吧檯，做隔面處理的玻璃牆放著一個個花瓶，有樓梯有電梯，而一眼看過去，能透過陽臺邊沿的玻璃，看見浪濤滾滾的長江，在輪渡徘徊的遊輪。

「這是……」

穆關山已經有了猜測，卻不可置信。

他見識淺短，也從不自作多情，一定要路霄去告訴他答案。

路霄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用鼻尖蹭著他的脖頸處，溫聲回答：「我們以後的家。」

一個家字包含了太多東西。

穆關山曾經覺得自己住著的出租房就是家了，可是煙火單薄，直到有了路霄的出現，才添了人煙味。

他側頭時嘴唇印在了路霄的額頭上，順勢一個輕柔的吻，「裡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