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著藥房領來的一堆藥膏，往急診間的過道走去。

這個點的急診間人數超負荷，石薇只好先在臨時租來的躺椅上休息。病態的她似乎更好看了，有種一捏就會碎、需要萬千人守護的美。而她身旁的唐餘安就是最稱職的護花使者。

&ldo;薇總，你沒事吧。&rdo;唐理智看了眼一旁的心跳血壓監視器。

&ldo;不要緊，老毛病了。&rdo;石薇感到抱歉，剛才的打鬥自己什麼都沒幫上，事後居然成了需要照顧的那一位。&ldo;理智，今天真是謝謝你了。&rdo;

&ldo;沒事的。&rdo;唐理智擺了擺手，她很喜歡石薇這種誠懇交心的語氣，讓她覺得心甘情願。&ldo;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rdo;

&ldo;等等。&rdo;剛去水房兌好溫水的唐餘安將杯子交到了石薇的手上，轉身揪住了唐理智：&ldo;顧向亭馬上就到，他送你回家。&rdo;

唐理智嫌棄地扯了扯唐餘安的襯衫袖子：&ldo;醫生都說我沒事了，用不著興師動眾。而且我今晚去李絮家裡睡。&rdo;她可不能讓唐爸爸和唐媽媽看見她青一片紫一片的尊容，於是想也不想捏了個&ldo;李絮最近心情不好需要人陪&rdo;的藉口。

唐餘安很快聽懂了她的意思。

被唐餘安一個電話召喚來的顧向亭風風火火地衝進了急診間，看見閉眼休息的石薇和一旁玩著手機卻面色不佳的唐理智，他忍不住沖唐餘安問道：&ldo;哥，她們不會是為了你大打出手了吧。&rdo;

唐餘安一個白眼，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顧向亭撇撇嘴，沖唐理智歡快地招了招手：&ldo;理智妹妹，我們走吧。&rdo;

&ldo;嗯。&rdo;唐理智有氣無力地拖上了自己的包，這是顧向亭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疲憊的模樣。

&ldo;來，我給你拿著。&rdo;顧向亭見不得任何女人在他面前受苦，手一抄，就把唐理智的包啊藥啊統統接了過來。

&ldo;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啊？&rdo;

&ldo;見義勇為。&rdo;

&ldo;跟誰打的，下次帶上我呀。&rdo;

&ldo;路邊小混混，哈――&rdo;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沒了平時插科打諢的閒心。

&ldo;這麼困，回家早點睡吧。&rdo;

&ldo;嗯。&rdo;

……

兩人的身影漸遠，唐餘安很快就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去摸口袋，又想起醫院是不能抽菸的，愈發坐立不安。

儘管很困，困得眼睛都不想睜開，但閉上眼的唐理智卻無法真正睡著。她的情緒是碎裂的，惆悵、傷心、不爽，每一份都不同。手上擦過藥膏的傷口還在隱隱發燙，一切都像夏日燥熱的夜晚毫無章法地混亂著。

連聲嘆氣引起了顧向亭的擔心：&ldo;怎麼啦？&rdo;

&ldo;睡不著。&rdo;

&ldo;唔，車子上睡覺是不太舒服。&rdo;

&ldo;顧向亭。&rdo;她很少嚴肅地稱呼他全名，&ldo;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會喜歡我這種型別的。&rdo;二十五歲的年紀，青春已經過半，唐理智突然為自己&ldo;注孤生&rdo;的人生履歷感到悲哀和自我懷疑。在她認識的人中，張寶蓓的前男友需要用雙手雙腳來計數，李絮曾經有過一段長跑多年的初戀，趙世京天天被池放追著跑，更不要說她的表姐林縵，也曾職場情場雙雙順遂。每個女人各有不同，而相同的是她們都獲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