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半個月來,在展家別苑不時聽到這類小小的“抱怨”,說是“抱怨”是有點牽強,應該說展家別苑最近活絡不少。這才像是人家居住的地方嘛!早上熱鬧,中午熱鬧,就連三更半夜也熱鬧;下人們是有些累,但至少氣氛輕鬆,沒有壓力嘛!
展無極聽聞下人間的傳言,也只有苦笑的分兒。
他才走到廂房外頭,忽聞門內輕脆悅耳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整日待在屋內,實在沒有什麼好玩的。偷偷拿來有容小爺爺的賬本來玩,也玩膩了;無極大叔又不准我爬上屋簷,不如──不如趕明兒,叫他教我打獵,一溜到戶外,管他什麼熊大哥、蛇大哥的,先偷渡回來,也好陪我玩玩才是。”
展無極聞言,更是苦笑連連;不待敲門,便推開了門,只見銀兔兒坐在桌前,將小小的杯子裝滿水,一一擱在桌面,拿著竹筷輕敲,竟唱起乞兒的蓮花落。
“銀兔兒,誰讓你下床了?”
銀兔兒一見是他,連忙欣喜的跳起來,纏著他,笑道:“無極大叔,我要的玩意兒,你帶回來了沒?”
展無極見她今天氣色紅潤,心一寬,道:“你想玩?”
“當然!不然,我要你到李記買幹嘛?”
“你要爆竹便也罷了,展家也有那賣爆竹的商行,何必跑那麼遠到李記呢?”銀兔兒吐吐舌,當然不能跟他說,李記就是白子園名下的商行,要捧也該捧自家的店才是。不過,照這樣說來,展家與白家該是生意上的競敵嘍!
她眼珠子靈巧的轉了轉後,嬌笑道:“我說,無極大叔,展家生意大多由展小爺爺包辦,你當然不知京城流傳一句話‘爆竹當到李記買,展記尚差一大截',這就證明了,買李記的爆竹既安全又好玩,我當然是要買李記的啦!”
展無極壓根不信。幸虧她不姓李,不然他還真以為這丫頭是李家派來的奸細呢!前幾天他還聽到她在那兒對米軃遇見的丫頭、下人說道:“買東西,不論是吃、是喝、是穿、是玩都須上李家的商行買,否則大夥看著辦。”
本來,那家丁、丫嬛是可以不聽她的,不然騙騙她也成,偏偏半個月來,銀兔兒性子向來活潑開朗,雖並沒刻意討好誰,人人卻與她交好,就是喜歡看她燦爛的笑容。所以,這幾日不時聽說某某丫頭買布料送親人,跑到李記商行;家僕私下偶爾打打牙祭,跑到李記豆腐店,買幾塊豆腐回來,那豆腐上還戳著李記的印,更別談她竟然讓展有容莫名其妙的跑到李記買了一堆上好的女人衣料回來。
展無極自然不知那展有容是另有目的的,這暫且不談。重點是,她再這樣煽動下去,只怕遲早那天全京城的百姓全中了她的毒,展家生意也就別作了。
“無極大叔,你是怎麼啦?這幾日老瞧你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心事?讓銀兔半仙為你解惑如何?”
展無極難得露出笑容,陪她玩起遊戲,道:“姑娘既神算過人,我倒想聽聽半仙你說得準不準?”
銀兔兒竟然得寸進尺,裝模作樣起來了。這才好玩嘛!以往在白子園,她想玩遊戲,除了小泥巴她們,是沒人陪她玩的,可她們偏又笨得很,腦子不知靈活轉動,玩起來也就格外沒意思,所以今兒個展無極願陪她鬧士一鬧,怎能不喜不樂呢?
她故意咳了咳,撫了撫那莫須有的鬍子,徐步繞了他一圈,又走到他面前,觀看他的氣色,道:“公子心中煩憂多日,定為了一事,那事對公子而言,是很重要的。”“這點我承認。”他微笑,道:“半仙能瞧出這點,多半是猜的。”
銀兔兒眼一瞪,佯怒道:“誰說我是猜的!你是在找某樣東西,是不?而且找很久都找不到,所以心情煩悶,因為找不到所以急,偏偏期限又快到了,讓你整日扳著一張臭臉,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