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幀是不是真的叛變了?
一零七六五團呢?
南統軍呢?
還有……睚眥小隊呢?
方君乾張望左右,只見丘陵起伏連綿,河水浩浩湯湯,卻是風吹葉動、四下無人。
最熟悉的人馬消失得無蹤無影。
“黑子!劉楚飛!小石頭!”
方君乾高呼著部下們的名字,然而,只有蒼茫天地回應著他的呼喊。舉目遠眺,天地悠悠空如子虛。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方君乾抹了把臉振作精神,一把架起陷入休克狀態的裴夏兵,憑著直覺和天生的方向感向南邊走去:不能停在這裡,得找一個地方為兵子療傷……這裡沒有醫生,沒有治療器具,再這麼下去他會死!
連綿起伏的坡度勾勒出一條優美的弧度,宛若少女曼妙的曲線。就在這片低矮的丘陵間,少年元帥咬牙架著毫無意識計程車兵,一淺一深艱難前行。
“咳咳……少帥?”
傳來低沉的、不確定的聲音從士兵的口中溜了出來。
方君乾一愣,迅速綻開笑容:“夏兵你醒了,覺得怎麼樣?堅持一下,你馬上就會得救的!”
裴夏兵吃力地笑笑,喉頭滾動著想說些什麼,一聲槍響打斷了方君乾的話。
鮮血濺在方君乾蒼白的臉頰,這麼近的距離,連子丅彈嵌進骨骼的聲音也清晰地令人發狂。
急湧而出的鮮血嗆在裴夏兵的喉頭,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明亮的眼睛逐漸黯淡下來,永遠闔上了。
方君乾如受重錘,踉蹌一步險些站立不穩。
一個令人厭煩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別來無恙呀,方少帥。”
“剛剛這一槍打偏了。少帥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沒死。”
“你的這個保鏢,可是揹著你逃過了我們重重截殺。話又說回來,少帥你的手下也真夠厲害的,一個個像不要命似的阻止我們,我那兩個營真是傷亡慘重。可惜他們人太少,又失了先機,雖然多花了我們點工夫可還是被收拾乾淨了。你真該親眼看看,為了救你一人,你的那些保鏢是如何前赴後繼視死如歸的!也是……有如此悍不畏死的保鏢,那最後從屍山血海裡爬起來的活人肯定就是少帥你了。”
“他們不是我的保鏢……”方君乾怔怔道,“他們是我的兄弟。”
他們……都死了……
劉楚飛堅硬自信的聲音言猶在耳:“放心,想動少帥,除非睚眥死絕。”
整整一半的睚眥小隊……真的……死絕了……
冷槍、戰火、孤煙已熄。
血濺、轟鳴、楚歌悲兮。
“為什麼……”猛地抬頭,方君乾的聲音冷得像冰渣,方君乾的瞳孔,因為黑得太深太沉,連流動也悲傷得不為人知。
他問:“為什麼?”
嚴幀慢條斯理地用一塊雪白手絹擦拭了一下剛剛開火還有餘溫的槍管,不苟言笑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方少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其實是曾家的私生子……雖然曾偉從沒認過我。”
忽然,
“方君乾!”
嚴幀回頭一望,頓時眼前一亮,只見一抹雪衣帶著一隊衛兵迅速撲近,速度之快直如腳不沾地飛掠而行。那般灩灩清輝傲世風華,不是肖傾宇是誰?
見到肖傾宇,嚴幀粲然一笑,故意殘忍地提高聲音:“如果在肖傾宇面前殺了你,不知……會怎麼樣呢?”
“方君乾!!”一句話的工夫,無雙的身影已近在跟前!
嚴幀最後注視了一眼疾撲而來的肖傾宇,眼神一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