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採藥,過慣了獨處窮山惡水的生活,應該耐得住寂寞。但今天經過慘烈血腥大屠殺之後,獨處空曠的店堂,居然平空生出寂寞的感覺,甚至覺得大熱天,竟然感到有寒意。
也許,在經過殺聲震天的血腥殺戮之後,再處身在冷清清的空曠店堂內,所產生的兩極分化心理作用,而產生髮自心深處的寒意,其實店堂流動著溫暖的氣流。他的思路,仍回到無雙玉郎身上。在他的眼中,無雙玉郎只是一個小孩子,身材氣質最多隻能算是少年人。與其說是風流秀逸的京都貴公子,不如稱為粉砌玉琢的小少爺來得恰當些,表面上看真有點油頭粉臉,那只是養尊處優少年的特徵而已。怪的是小小年紀,怎麼可能練成內勁極為猛烈的內家絕技?那一身細皮白肉根本沒經過打鬥磨練。
他的手爪真有千斤神力,竟然被嫩滑的肌膚震開,強韌的彈性極佳,爪尖也無法貫一點深入,要不是天生異稟,那就是已練成璞玉歸真三花聚頂境界了。
想起那裸露的肩臂,他不由自主搖頭苦笑,那怎麼可能是苦練武功者的手?怎麼可能迸發如此可怕的勁道?線條柔和,毫無可以迸發真力的肌肉。以他來說,練的是內家,內家並不怎麼重視打熬筋骨,但三角肌飽滿隆起,雙頭肌有稜有角,稍用勁便每條肌肉收縮跳動,每條肌肉皆呈現堅強有力的線條。正是粗胳膊大拳頭的特徵,粗壯一分便多一分力。
結果,他被那細皮白肉的小拳頭打飛出丈外。雖說當時他身軀懸空,而且是被斜向打飛的,有借勢導引巧勁的成份,但沒有數百斤力道,決不可能有此現象發生。
無雙玉郎是否被他那一抓所傷,他毫無把握,感覺中知道力一發便被反震滑脫,僅抓裂了衣衫。而他捱到重擊,幾乎被那一記破山拳打得內腑離位,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幸好他的內功經受得起。因此,無雙玉郎為何不參予這次毀滅性的攻擊,引起他各種不切實際的猜測,疑心那一抓可能造成傷害,也是猜測之一。
假使這次攻擊有無雙玉郎帶了四隨從參予,絕對可以纏住他與兩位姑娘這一組人,陣勢將失去重心,缺乏強而有摧毀力的策應指揮,結果決不會如此幸運,肯定會有三四成傷亡,勝負仍是未定之天。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對方陣前易將的事故,因此感到疑雲重重。
“下次相逢天知道他還會施展何種絕技?”最後,他的思路回到格鬥上:“他的爪功、袖功、拳功都力道萬鈞,還有甚麼更可怕的牛黃馬寶?”
他提醒自己,日後相逢,必須加倍小心,防備對方突出絕技殺著。
碰上勢均力敵的對手,是相當愉快的事,一個天下無敵的人,是十分寂寞悲哀的,因此不惜浪費光陰,在各地尋覓向高手名宿挑戰。
再見一決勝負的慾望頗為強烈,心中不住盤算對方可能具備的奇技秘學。
正在胡思亂想,吱呀呀一陣怪響,有人在門外推開虛掩的店門,聽到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店家,借宿的來了。”首先踏入的大漢高叫,隨手解下揹著的大包裹。
共進來了兩位像貌陰沉,年約半百的身材修偉中年人,各帶了一名膀闊腰圓,粗壯結實的跨刀隨從。主人陰森,隨從剽悍,形成陰鷙獰猛兼具的組合,還真沒有人敢招惹他們。
裡面正在忙碌的店東匆匆出廳,心中暗暗叫苦,好不容易走了借住的牛鬼蛇神.現在又來了令人害怕的客官,似乎災禍來了。
“小店內部正在整修,屋頂崩坍門窗毀壞。”店東苦著臉陳說困難:“膳食供應……”
“不要向咱們訴苦。”隨從火爆地沉叱:“這幾天不會下雨,有地方睡就好。明天一早咱們要趕路,得好好歇息。再推三阻四,拆了你這家鳥店。”
就算這位隨從不發威,店東也不敢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