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該處和衣洗濯,坐在水中僅露出頭肩,正在用無患子洗濯長長的漆黑頭髮。
看到那泡在水中的藍色衣衫,他便知道這人是誰了。他第一次與無雙玉郎見面,無雙玉郎穿的是寶藍色寬長衫,色彩亮麗奪目,公子風華極為吸引人。這次在山中追逐,無雙玉郎換穿了藍色長衫。
岸旁一座大石上,放置著劍、皮護腰、百寶囊、半統爬山虎快靴,荷包……
二十步外,二十五六歲頗具威嚴的女隨從,正面向百步左右的三間茅屋,一看便知是擔任警戒。如果屋外圍的樹叢有人出現,便出面阻止,似乎對內的警戒,比對外的警戒重要些。
妙極了,居然碰上一個落單的重要人物。
女隨從迴避男主人洗浴,遠在二十步外背向戒備,該是正常的現象,但為何位置不居外方,反而在內方面對有自己人活動的茅屋,難來令人生疑了。
羅遠是從外方接近的,並沒想到可疑的徵候,他可以快速地把坐在水中的無雙玉郎擒住,但武功高強的女隨從必須先行清除,也就必須透過無雙玉郎的洗濯處,才能先擊倒女隨從。
機會大好,無雙玉郎正在洗頭,無患子的泡沫將頭髮完全掩蓋了,越搓揉泡沫愈多,正是耳目已被掩蓋的功能喪失期。
側繞潛行,無聲無息接近女隨從身後。
茅屋右側溪旁的幾株大樹下,有兩個人到了溪邊,是兩個男的,一面談笑,一面脫靴卸除衣褲,沒錯,也是洗浴的人。相距雖然遠在七八十步外,也有稀疏的草木遮掩,但仍可隱約看到頗為清晰的輪廓:是裸身下水的。
先前在裡外的山坡上監視,就曾經看到那段小溪的情景。這些人警覺性甚高,分批前往洗浴的,每次最多三個人,男女也分批輪流。男的通常百無禁忌,脫得精光大吉,衣褲洗後絞乾便穿上。女的則和衣入水,上岸不絞乾衣褲,概略抖掉一些水分,離開時仍是溼淋淋的。
女隨從本能地轉身,雖則事實上無法看到該處的全部景物,女人遠觀男人洗浴,畢竟在心理上感到羞恥不安,所以轉身他顧。
剛轉身,駭然發僵怔住了。
羅遠就站在她身後,一雙巨爪就在她眼前,十個鋼鉤似的手爪就在臉部作勢抓落,真有驚心動魄的威力,抓落的情景令人膽寒。
羅遠以鷹為綽號,不但輕功超絕,爪功更是超拔的,爪下處肉開骨碎,可將抓到的人摔飛出兩丈外,可怕的程度不言可喻。
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雷霆打擊已經及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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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在所遭逢的無數事故中,無情的搏殺與猛烈的格鬥綿綿不絕發生,在所有的仇敵中,無雙玉郎是羅遠唯一尊敬的敵手,一個真正公平和他搏鬥的勁敵,一個旗鼓相當的可敬敵人。
無雙玉郎撤走時,男女四隨從表現也極有風度,不但不出手相助,而且掩護時毫無乘機阻擊的意圖,主人有英雄氣概,隨從也有高手的豪情。
如果用抓,女隨從不死也將成殘。
卟一聲響,爪在幹鈞一發中變掌,雙掌驟落在女隨從的雙耳門上,力道恰到好處,掌及人昏。
羅遠不但對無雙玉郎有好感,對四隨從也有好感。愛屋及烏,他不能對可敬的敵手,在偷襲中傷毀他們。將人打昏拖至石根下,兩起落便到了無雙玉郎背後的大石上,一眼便看到無雙玉郎背頸露出的晶瑩膩潤的脖子,立即想起他給了無雙玉郎那狂猛的一抓。
這那像一個武功超拔的練武人肌骨?只有一個可能:練的是玄門至高秘學玄功。
一般來說,玄門內功不重視打熬筋骨,手腳活動時,也很少在出招時吐氣開聲大叫大吼現象,軀體柔和有如舞蹈,舉手投足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