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公寓附近，他站在路邊和景明告別，步伐緩慢地走進大樓，被物業的收發人員攔住，遞給他一個包裹。

&ldo;謝謝。&rdo;

&ldo;不客氣，其實上個月28號就到了，您一直沒取。&rdo;

蘇洄有些抱歉，&ldo;最近太忙了，真不好意思。&rdo;

&ldo;沒事的。&rdo;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拿著包裹走到電梯，騰出一隻手戴上耳機，是寧一宵。

蘇洄喝得微醺，語氣懶懶的，輕得像羽毛。

&ldo;怎麼了?&rdo;

寧一宵頓了頓，&ldo;你沒看到我發的訊息嗎?&rdo;

蘇洄本想現在看，但騰不出手，便算了，&ldo;沒有啊，我在外面，沒看手機。&rdo;

&ldo;我看你也很適應紐約的生活。&rdo;

蘇洄沒聽出他語氣有什麼不對，反應有些遲鈍，從電梯裡出來，回到家裡，接受雪糕的熱情相擁。

&ldo;乖，想我嗎?&rdo;他對雪糕說話的語氣總是非常親暱，此刻因為酒精，聽上去更是多了幾分蠱惑。

&ldo;是不是很想我啊?要抱嗎……&rdo;

寧一宵靜了片刻，再開口，聲音變得更低沉，&ldo;蘇洄。&rdo;

&ldo;嗯?&rdo;蘇洄正將頭埋在雪糕頸邊。

&ldo;不要隨便出去喝酒，你不知道你喝醉酒的樣子嗎?&rdo;

&ldo;什麼樣子?&rdo;蘇洄輕笑了笑，&ldo;你是指會纏著你，要找你上床的樣子嗎?&rdo;

他聽到寧一宵變得明顯的呼吸聲，但不確定是吸氣還是嘆氣。

&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他耐著性子解釋，&ldo;你喝醉之後很沒有防備，說什麼就做什麼，很容易吃虧。&rdo;

&ldo;吃虧……&rdo;蘇洄懶懶地重複他的話，低頭拆那個包裹的包裝，看到一張卡片，上面是列印的字型。

[eddy，新年快樂。

-fro sean]

蘇洄這才想起sean還寄了禮物，心情好了很多，從包裹裡拿出那個藍色禮盒，撕開來，發現裡面是一個不算厚的小冊子，封面是一隻手繪的蝴蝶。

準確說是相簿，因為開啟後他發現，裡面竟然是他之前在西雅圖展出的那個作品的照片，是他做的&ldo;網&rdo;，被放置在一間雪白的房間，背後是一個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是漂亮的海。

每一頁都印了照片，乍一看前後幾張並沒有什麼分別，但蘇洄注意到右下角有手繪的小蝴蝶，前後幾張有微小的區別。

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念頭，蘇洄將冊子彎曲，拇指壓在側面，然後鬆手，任其一頁頁快速翻動。

就在這瞬間，所有的相片竟然組合出流暢的動態畫面‐‐他所疊的無數隻紙蝴蝶在風中飛舞，而相片的背景從日出到日落，再歸於沉鬱的黑夜。

而右下角的小蝴蝶，作為線索，也在頁面的翻動下翩然起舞。

幾百張相片，組成這份作品完整的&ldo;一天&rdo;。

要想做出這麼好的效果並不容易，蘇洄很清楚，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定時定點拍攝，選好照片，每一張照片的位置和排布都要設定到沒有誤差的程度，否則翻動後不會這麼流暢。

蘇洄的心裡延伸出感動與共鳴，他沒想過會有人這麼認真地對待他的作品，並用這樣的方式給予反饋，就像是將一個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