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個人鑽進酒水房裡續拉家常去了。
田冰冰的銜接能力強,話與話之間隔一段沉默都能連線上,她坐下來,從口袋裡抽出一個紅包,樂呵呵地搖錢說道:“不辛苦,不辛苦,剛才夏總親自發的,裡面有一百塊呢。”
朱楠見有紅包可收,忘了嗓子的苦,想立馬結束對話,出去撞撞運氣,又礙於面子,只好抵制住錢的誘惑,先應付應付再說。
田冰冰絲毫沒察覺搖紅包給人帶來的副作用,任由自己的情感變化,突然問道:“你說人是不是很賤啊?”
朱楠沒心思鑽研這麼深刻的問題,也沒權利替人類回到這個問題,只好搖搖頭,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搖頭是代表“不是”還是“不知道”的意思。
田冰冰沒得到答案,也不失望,繼續跟著心裡的情感主線走,繼而解釋起問這個問題的緣由來:“你還記得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男人嗎?我還是忍不住去見他了。他確實有一輛小車,也不是什麼壞人。只是他剛回來的時候,見我不見他,跟另一個女人去相過親。雖然他現在說我比那個女人好,但我總覺得他好像是為了結婚而結婚。不過我有些喜歡他了,所以我們現在還是在以朋友的身份聯絡。不知道你怎麼看?”
朱楠想起那天跟這個女人在大半夜裡把一個陌生男人在好人與壞人之間趕來趕去的情景,突然覺得自己傻極了。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事,做的通常不認識說的。他覺得跟這個女人的情感認知不是一個空間的,比平行線都難相交,也覺得不知道說什麼了,故草草了事道:“你覺得是對的就去做吧。”他的後話是——“反正你做錯了也不關我的事。”
朱楠告別酒水房,朝人員流動量大的銷售部走去。他剛到門口,撞上表哥出來,心裡不禁大喜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連忙微笑著點頭打招呼,連線紅包的動作都隱性做好了。
“呀,你今天怎麼也在上班啊,剛才多兩個紅包發不出去,只好給餐飲部幾個打掃衛生的女生分了。”
朱楠繼續保持微笑,直到開啟門,背對人群,才丟棄那個沒為自己賺回一分錢的微笑。他找到一個位子坐下來,卻突然忘了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只好立馬起身,往回趕去。
第六十四章
新年的氣息漸漸散去,日子漸漸歸於平淡,轉眼,春天跟冬天完成了交接手續,正式上崗了。生活,也向著它該有的方式行進著。
朱楠在這個時候又裝滿了一肚子的想法,那些想法具體道不出來,卻在心間像個被人翻倒的王八似的,亂呼“老子要翻身做主人”。他算了一下,如果自己當初沒被大學拋棄,現在已經跟她戀愛一點五年了。俗話說,未得到的總是美好的,他是個俗人,逃不脫俗話的統治,他想到這一年半來跟社會私奔的日子,新鮮感沒維持多久,新鮮的血倒是流了一碗又一碗,不免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選錯了物件。
酒店在這個時候也出現了辭職熱,到處都聞得到魷魚味,人們都懷上了新希望,單身的人單飛去了,戀愛的人比翼雙飛去了。
朱楠看著酒店裡的人來來去去,好像能遍地生存似的,他不免想起去年夏天那段鬧辭職的日子,無可奈何地搖頭想:“什麼時候我也可以飛出去見見這個傳說中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的世界啊?”
方老太太跟方姝回去過了一個年,跟去泡了溫泉似的,膚色好多了,精神也好多了,一個看起來是破吉尼斯世界記錄“活得最長的人”的料,一個看起來是選美界的潛力股。兩個人也進入了新一輪的熬夜備戰之中,每天做事做到轉鍾是常有的事。俗話說,熬夜是女人美麗的天敵,俗話又說,物極必反,偏偏這兩個人的面板跟精神好就像是這兩個理論另類結合的畸形產物。
朱楠每次偷偷看著這兩個女人深夜裡認真忙碌的樣子,既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