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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看到十六也不再挑釁,而是乾脆繞著走。

十六越發趾高氣揚起來,從來以八哥馬首是瞻的群鳥兒也不安分起來,分成了兩派。八哥才不管,他眼裡看到的從來只有襲明,襲明而已。只要襲明還願意在它身邊,它就願意如履薄冰地堅持下去。

可惜,春天總要來,冰也總要碎的。

刺客降臨,鳥飛蛋打。

八哥擋在襲明的身前,奮勇禦敵。對方看他態度這麼積極,調配了大量人手跑來圍攻,很快,八哥就支援不住了,被人一棍子打趴在地上。當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痛得渾身骨頭都咯咯響著抗議的那一刻,它的眼睛下意識地尋找著襲明。

他是否安好?

然後,它看到了,將十六緊緊地護在懷裡,淡定地站在角落裡的襲明。

刺客最終還是被打退了。

八哥受了重傷,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能下床。這期間,十六沒少登門給臉色看,話裡話外不外乎是讓它別鳩佔鵲巢,快點退位讓賢。

起先八哥還與它吵。八哥當然有資格吵,這是它的房間,出生沒多久就和襲明一起住在這裡。可是沒多久,它就沒有底氣吵了,因為襲明不回來了。然後,十六也不來了。動彈不得的八哥經常躺在床上想,他們在幹什麼呢,是不是也像以前的他們那樣,安靜地待在同一個空間,享受著彼此發散在空氣中的體溫?

三個月後,八哥下地,剛出門,就被十六堵在門口,昔日難聽的話悉數奉還,附贈一個巴掌。

鳥兒們最是機靈,那日刺客來襲,襲明護在懷裡的是誰都看得一清二楚,誰當紅誰失寵心知肚明。沒鳥上來勸慰,它們都靜靜地看著以前趾高氣揚的八哥盯著紅通通的半張臉,失神地看著十六的身後。

那裡,襲明負手站著,一臉的事不關己。

八哥搬出了襲明的臥室。它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遠香近臭。也許它和襲明就是靠得太近了,才磨滅了彼此之間的美感,離得遠了,感情反倒能好起來。

可是效果並沒有它想象中的那麼好。

當它離開臥室,和襲明的特殊關係好似就這樣斬斷了。無論它再怎麼找機會,都見不到。其他鳥兒倒是時不時能見一面,所以它意識到,自己被討厭了。

明明是他始亂終棄,憑什麼傷心的是自己?

八哥心如刀割,已成習慣,然後,慢慢地就不痛了,這就是麻木吧,如行屍走肉般地在襲明和十六的居所來回晃悠,偶爾看到襲明的衣角,卻搶先一步躲起來,生怕看到對方轉身就走。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先轉身的話,它寧可是自己。

可是當人走背運的時候,喝口水也要塞牙縫。

八哥覺得自己的願望已經無比卑微,只是和襲明住在同一片天空下,偶爾看到對方清冷的背影,懷念下過往的美好,可是,終究被打破了。來了一群人,他們帶走了十六。

看著十六聲嘶力竭地呼喊襲明卻得不到迴音時,八哥心裡並沒有生出絲毫的快意,而是升起同病相憐的悲哀。

十六被帶走後,它看到襲明從屋裡走出來,依舊雲淡風輕。

面如冠玉,心如鐵石。

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八個字。

然後,襲明將所有的鳥都趕了出去,理由只有一個——

“不棄谷,不留妖。”

時隔十八年,八哥終於讀懂了自己想親吻襲明那日,他看自己的眼神。

一隻不知羞恥的癩□□。

恍恍惚惚地離開,也不知去了哪裡,前路被攔,不知是誰的手肆無忌憚地伸過來,嘴裡調笑著,撫摸它的身體。

體內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是鳥又如何?

是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