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老楚這個傢伙居然有女朋友,還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我就覺得老楚這個人,挺深藏不漏的。再看他鑽研房中術的樣子,也瞭然了,他畢竟是有這個業務需要的嘛,有時候也會提醒他,當心傷腎,多補點腰子。
說到這裡,警察打斷了我,他說我太羅嗦了,能不能講得快一點。他明明自己就在筆記本上寫“私生活混亂”,還怪我沒有提供有用的資訊。我是儘可能地還原老楚的生活,因為誰知道這是不是情殺呢。
我們頂層十幾個人裡面,老楚跟我走得最近,老實說,他跟我的那種親近有種狗腿的感覺。而皮章自詡為我們這一層的老大哥,老楚卻不太鳥他,皮章又不能說他被老楚無視很吃醋,只好看見他橫眉冷對狂抽菸,老楚至多對著煙霧微微一笑,笑得幾乎都有點浪了,然後依舊不鳥你就是不鳥你,扭頭就走,把皮章氣得能擂牆。總之,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能在什麼事兒都沒有、連話都說不上幾句的情況下結仇的,皮章心眼小是一點,老楚那種全然無視的傲然態度也略微有點過了。
有一次喝酒的時候,老楚不在,皮章瞟了我一眼,呵呵一聲,說老楚這人看起來挺會來事,其實很慫,是不是?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老楚總說,每天半夜裡,我們寢室的樓道上總會傳來奇怪的腳步聲。不管我們怎麼笑他,他就是一口咬定我們寢室陰,堅持放了很多符符水水,還畫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我還特意去查了下,發現有些屬於東方道家的,有些是西方鍊金術,還有些查都查不出來,真是橫跨古今中外,沒想到老楚還是個神棍。不過這些符和魔法陣貌似都沒有皮章帶妹子滾床單來得直接有效。我估計皮章也是存心為了噁心老楚。老楚最後當然是淪為了整層樓的笑柄。
不過,我現在覺得老楚他可能沒說錯,天下偌大,誰知道有沒有那些有的沒的,我在自己寢室裡遇上了事兒,我第一反應就是找老楚。
這個時候警察再一次打斷了我:“你是說皮章和老楚有過節?”
我偷偷看了一眼車窗外的皮章,他蹲在臺階上,指尖夾著一支燃著的煙,底下一地的菸頭,整張臉隱瞞在煙霧的陰影裡,看上去就像一尊頹敗的古代雕塑。我印象中的皮章一直都是飛揚跋扈的,現在卻像個呆滯的人偶,讓人有種奇怪的不忍心。我收回目光,只能強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更沒有發生過暴力衝突,就是互相看不順眼唄。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還是去問皮章自己吧。”
年輕警察點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刷刷刷地記,一邊又問,“老楚鑽營神秘學?”
我倒還真不知道那些個神神叨叨地還能稱為學問,“大概吧,他業餘時間幹什麼我不清楚,只是聽他提到過我們城裡的某某天師……叫什麼宏什麼來著?”
“宏惠天師?三門弄裡那個?”
“是的。”
“老楚說他什麼?”
“說他坑爹。”
警察放下了筆,抬起頭來嚴肅地盯著我。我只能無辜地眨眨眼睛。
他大概盯了我足足有三秒鐘,才低頭,讓我說說我在寢室裡遇上什麼事兒。這個時候我室友騎著腳踏車回來了,看到那麼大陣仗,推著腳踏車站定,被警察攔了下來盤問。路燈下的室友低著頭,看過去睫毛長長的,很溫順的模樣,讓我把原本想說的話嚥下了口。我覺得,我就是說了,這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