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床單上有一個人形的汙漬。那汙漬看起來有點油膩膩的。我摸了一把,跟我指尖還殘留著的滑膩感是一樣的。
我呆坐了半個小時,怎麼都不肯相信是我自己看花了。我雖然近視一兩百度,但是也不至於憑空把個活人看成別的什麼。人對色彩是很敏感的。
而且我受不了這個味道。
當天我就要求換寢室。
換寢室手續很繁瑣,更糟糕的是,我跟底下大媽有過節。我們這兒樓層高,水泵抽水跟撒尿一樣,還經常無緣無故停水,我有一次在水房沖涼,肥皂打完了他掐水,我恨起來就把消防水龍頭擰開了,那個水衝在身上,一個子,爽。然後從頂樓一路水漫金山。我衝完澡我還管他那麼多,自己就走了,他們反正也抓不到我。不過樓下大媽老早看我不順眼,把這件事歸我頭上也不算誹謗,後來看到我都很兇惡。
我要換寢室,他閒言碎語冷嘲熱諷的,還抬出系裡領導說事兒,我煩都煩死了,索性搬去跟老楚住。老楚一直說我們寢室陰,他不會嘲笑我,我是真覺得我那個室友,有點怪怪的,我不想跟他接觸太多。
但是很快,我就不得不搬回去住了。
因為老楚死了。
第2章
老楚死的那天,我剛好被系裡師兄師姐叫出去玩。先走了一趟密室,又去唱k,最後他們成雙成對去看通宵電影,我閒著無聊,把同在學校的高中同學叫出來,一道去網咖擼lol。到半夜三點鐘左右,我正在卡座上睡覺,皮章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趕緊回學校一趟。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死人了,我心裡就咯噔一下。
我打的趕到寢室樓底,就看到圍著很多輛警車。皮章一邊抽菸,一邊跟一個年輕警察說話,看到我來,招了招手。那個警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看起來人很沉穩,先問我是不是葉同學,然後又把我帶到警車裡密談。自從我知道死的人是老楚,我就特別膽戰心驚,怕他們把我當成殺人兇手。那位警察大概看出我的恐慌,坐進車裡之後安慰我道,“我們已經大致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今天晚上八點到十點左右。因為你們寢室大門口有攝像頭,你五點出門之後就沒回來過,如果可以找人做一下不在場嫌疑,應該排除作案嫌疑。”
我鬆了口氣。
他又問我,老楚有沒有什麼仇家,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想了想說,有。
老楚死前,很奇怪。
老楚和我一屆,但不是同一個專業,都是班裡學號吊車尾的,排寢室被剩下了,所以被分到這個寢室的頂層。我記得他剛搬來的時候挺高冷的,每天戴著副眼鏡、夾著本大厚書,很嚴肅的樣子,特別學術。他學的是法學,大概未來的社會精英不屑於跟我們這些混大學的為伍。後來有一段時間他身體不好,回老家去休息了一個月,再回來時就像完全換了個人了。原本他跟我們比較隔閡,獨來獨往,還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回來之後就比較注意維護人際關係,很快融入了大頂層跨學科寢室圈,還混得不錯,因為他電腦裡一大半都是片——他總能在我們這種破網速的狀況下搞點高畫質出來看,每個圈子都需要一個這樣的資源帝。
不過當時,我們真是嚇得下巴都要掉了,說起老楚,誰的說法都一樣:正直禁慾。我們都沒想到,精英他搞這個也一把好手。
後來我就覺得老楚他有點過了。他好像一夜之間就丟掉了他的書本,全身心撲入了強擼灰飛煙滅的行業,有時候幾個兄弟圍在一起看片,透過他的鏡片我都能感覺到他飢渴而閃爍的目光。我說這也太*裸吧,看個片要不要這麼心無旁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這操來操去的,有必要從早看到晚?審美疲勞審美疲勞,何況*的人體也不那麼美,是不是。
可是隨著逐漸熟悉,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