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外那漢子人還未來到踏入籬笆之內,聲音便已然傳來。
伸手開啟籬笆的插銷,隨後自顧自的在那水缸邊上打起滿滿一瓢水,對著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慢慢一水瓢的水,三下五除二之下,便已然沒入腹中。
似乎是極為暢快一般,那漢子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看著自家男人如此粗俗,那婦人略顯尷尬地看了看恆德“公子,我家男人就這樣,不識禮數,公子別見怪。”
“不礙事,不礙事,再說了,在下不請自來,屬實是叨擾了,又怎麼會見怪呢。”恆德說著,本想著順著本心,撓撓頭,可是在老先生教誨之下,恆德還是將那伸向後腦的手停了下來,隨後頗為有禮地朝著那婦人躬身拱了拱手。
看著恆德如此有禮,那婦人一時氣不過,隨後也是衝著恆德行了個女子禮,隨後走向水缸旁的漢子,揪起那漢子的耳朵,言語嚴厲“說你什麼好呢,我們雖說只是莊稼人,沒什麼禮數,可現在有客人,有外人在場,你就不能收收你這糙樣?”
那漢子雖說五大三粗,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可被拿捏“命脈”之下,一時居然求饒了起來“娘子,娘子,不敢了,不敢了,別這樣,別這樣,錯了,錯了,我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著這漢子的求饒聲,那婦人也是鬆了鬆手,將那“命脈”放開,隨後掐著腰,一臉的不忿“錯了,錯了,你就知道錯了,每次都錯了,可是每次卻還是這樣,家裡沒人也就罷了,由著你這性子胡來,可現在,家裡是有客人在,你還這樣,我們老陳家還要不要臉了!”
聽著自己娘子的數落,那漢子捂著耳朵,一臉的委屈“娘子,我都求饒了,你就別說了,再說………………”那漢子說到這,這才驚醒,隨後看著屋簷之下,一臉尷尬的恆德,心中尷尬,可卻還是找補道“我們這鳥不拉屎的窮地方,也會有客人?說來還真是奇怪。”
那漢子說到這,隨後走向恆德,友好地拱了拱手,比之恆德那拱手,這漢子的拱手就要粗魯許多了,好似江湖畫本之中,那粗糙豪爽的大漢一般“這位小兄弟,剛剛見笑了。”
“怎麼會,是在下叨擾了,攪了大哥三口之家,還為了在下…………額…………為了在下大打出手,說來慚愧。”恆德說著,忍不住瞥向那漢子已然通紅,而通紅的中心,一月牙一般的指甲印尤為明顯,這不禁讓恆德有些忍俊不禁,憋著笑意,可卻此時笑出聲來,實在,實在有失大雅。
想到這,恆德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就是憋的不輕,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好了,公子想笑就笑吧,說起來,我為了這件事被取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那漢子說著,伸手將那婦人半擁入懷,隨後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般地炫耀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怕老婆這本身也不是壞事不是,雙蓮屈身嫁給我,這本就埋汰了人家,要是在打老婆,這才是遭天譴之事,這種事我可幹不來。”
被半擁入懷的婦人,聽著自家相公的話,一時之間很是甜蜜,那原先好似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此時倒是有些羞惱,隨後更是一拳打在那漢子胸膛之上,嬌嗔啐道“好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有外人在場 你怎麼好意思的,真是沒皮沒臉。”說完,那婦人更是將整張臉都埋入漢子胸膛,好似真的沒臉見人一般。
“嗨,這怕啥,你我本就是夫妻,這還怕別人說些什麼嗎?”那“沒皮沒臉”的漢子面對自家娘子的嬌嗔,非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有些得意一般。
而那婦人在聽到這話之後,那埋入漢子胸膛的臉更加羞紅了起來,雖說將臉埋入胸膛,可那後耳根子的緋紅卻騙不得別人。
此時,這哪裡還像此前那頗為有些潑辣的婦人,這分明就是一位小鳥依人的賢妻良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