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燕雲飛道:“我是你扶養大的小飛……”吳大娘一副老道之態,苦笑道:“能再見到公子,真是令人想不到的事,這裡是我和我男人隱居的地方。我們在這裡養養豬,賣點豬肉維生,公子,你來這裡幹什麼?”
淡淡一笑,燕雲飛道:“大娘,我們來看一個朋友——”吳大娘詫異的道:“這裡會有什麼朋友,此處只有我們一家人……”項七道:“我們是來看殺豬刀老保…”隨著項七的這翻話,吳大娘臉色變了,身子也泛起了抖顫,她仿如已是個再也經不起驚嚇的人,任何一句話,任何一件事都能使她飽受驚惶,她嚇的倒退了好幾步。
半晌,她顫聲道:“這裡沒這個人……”燕雲飛急忙道:“大娘,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搖搖頭,吳大娘淚流滿面的道:“小飛,小飛,我是念在咱們相識一場才出面認你,如果你要對老保下手,大娘這條命就先送給你……”輕緩而親切的握住了吳大娘的手,燕雲飛道:“大娘,你誤會了,我是老保的朋友……”哭泣的吳大娘抹抹淚痕,道:“老保早就沒有朋友了,他以前那班子老朋友,哪個不是出賣他的人,他躲在這裡過日子,以前的人還是不曾放過他……”燕雲飛怒聲道:“杜八還不放過他…”吳大娘哭的更傷心了,道:“那個姓杜的怕我那口子會洩漏老營盤的秘密,天天都派人監視著我們,逼得老保天天像瘋了一樣,日日夜夜都泡在酒罐子裡,每天醉的不像是個人,這兩天不知為什麼,杜八的手下突然撤走了,我還以為杜八善心大發,不再逼老保了呢,你們一來,倒把我嚇了一跳……”燕雲飛輕輕嘆了口氣,道:“大娘,這裡有我,別怕了,我就是為杜八來的……”吳大娘顫聲道:“你惹上杜八……”燕雲飛還沒答話,項七已叫道:“那個姓杜的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娘,告訴老保,不要怕,這次我們一定替老保出這口氣……”吳大娘惺驚的道:“千萬別惹老杜,你們惹不起……”燕雲飛笑道:“大娘,相信我,我們不會害老保,老保和我有過一面之緣,他還信得過我,你幫我見見他……”吳大娘顫聲道:“見他……”燕雲飛苦笑道:“嗯,看看他,我們立刻就走……”吳大娘叫道:“見他有什麼用?他是個醉鬼……”燕雲飛一呆,道:“他從年青就有嗜酒的毛病,這個人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怎麼會成了醉鬼呢?大娘,帶我見他…”吳大娘無可奈何的道:“看看他也好,否則我說破了嘴也沒用……”這個已近年邁的老婦人真是老態了,蹣跚的步履有點失衡的搖曳著,轉過一個山坳,一間草屋豁然而見,老遠的,有股酒味傳出來——吳大娘拍著門,道:“死鬼,有人來看你啦。”
屋裡有人叫道:“嗯,臭女人,死娘們,你男人沒有酒了,也不給我弄兩壺來,當心老子廢了你這臭婊子,你要放聰明點,我是老營盤的霸子,江湖的漢子,手下兄弟千百人,隨便叫哪一個也能宰了你……”他口齒已經不清,口吻卻還有當年那股威風勁,吳大娘對這個老伴瞭解太深了,知道他又在過那當年的霸子癮頭了,搖頭一嘆,道:“他還是忘不了過去的風光時日……”燕雲飛苦笑道:“人嘛,免不了會懷舊…”吳大娘輕輕把那扇門推開,撲鼻的酒味濃烈的飄過來,殺豬刀老保半歪在牆壁角上,兩個通紅的眼珠子,彷彿剛剛宰了人一樣,抓著空罐子在那裡大呼小叫的。
吳大娘的頭才探進去,老保已叫道:“酒呢,嗯?”
吳大娘擦擦眼淚,道:“別吼了,有朋友來看你。”
老保眯了那雙眼,道:“看我,還有誰會來看我……”這句話勾起了他無限的痛苦,他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隻大手緊緊的抱住酒罐子,全身像觸電似的不停的發抖,酒已害了他,也使他意志更加消沉……燕雲飛大聲道:“老保,是我,小燕——”那是他倆當年初次論交時的稱呼,“小燕”這兩個字對老保來說,顯得太久遠太陌生了,老保恍若沉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