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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寬,你說話啊,他是誰!?”
董寬張張口,一股激血將他的舌頭衝了出來,董寬死死瞪大雙眼,頭無力地一偏,雙足一蹬,已經不行了。
我緩緩伸手撫下他的眼簾,但他仍不肯瞑目,滿面悲憤之色,他死得確實太慘了,全身的骨節都寸寸斷開,好厲害的陰勁!但全身上下整齊乾淨,沒有明顯的打鬥過的痕跡,董寬的武功我見識過,基礎紮實,南海派的“滄海拳”確有獨到之處,在這所學校裡,我實在想不出有誰能輕易地殺死他,唯一的可能,這個殺他的人是一個他認識的人,一個他不會防備的人。我咬著牙,這毒辣的手段和老彭的死法如同一轍,也許就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董寬指著自己懷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或是有關兇手的線索。
我往他懷裡一探,摸到個皮套,看來他對裡面的東西非常重視。
唰地拉開鐵質拉鍊,裡面有幾十頁紙張,難道是未發的家信要我代他寄出?
我取出一看,是幾十頁黃得發黑的古籍殘本,破損殘缺的封面寫著龍飛鳳舞四個小篆,由於年代久遠,字跡模糊,但隱約可以辨別出是《地母真經》。
“地母真經!”我手微微發抖。
相傳北宋年間有個學道者叫朱燦,是個道痴,早年雲遊四海遍訪明師尋求長生不老成仙之道。後將所得編錄成當時集天下大成的《地母真經》,裡面詳細敘述了各種符錄咒蠱、陣法數術以及煉丹藥石的秘訣還載錄了三山五嶽的奇聞異事,為不可多得的道家寶典。但他修道心切,心魔滋長,到後來,終致走火入魔,殺光了妻兒老小後不知所蹤,有人傳說他已經成仙了,有人說他瘋癲而死,眾說紛紜,這個往故由於歲月流逝,無從考究。但這本書卻從此流傳到世間,掀起了血雨腥風,根據白石散人的《江湖志》和阮畢的《開封府異聞》記載,當時為這本書全家滅門的有七十餘戶,各地死亡計三千多人,可想而知爭奪之激烈慘酷。
匹夫無咎,懷璧有罪,對於研玄修道的人來說,這是本夢寐以求的典籍,難道董寬因此而死?
窗玻璃上好象有個人影晃了一下,我斷喝道:“誰?!”把書放入懷裡,急忙追出門去,一個人影消失在走廊轉角。
追到小樹林附近,人影杳然無蹤,我目光閃動四下搜尋著。
前面一株樹下,一個白色的影子正依在樹上一動不動。
“什麼人?!”
“寧一刀,是我。”這人居然是個女子。
我近前一看,心裡打了個突,是周巧巧,正用蒼白的臉貼著大樹的樹身,似乎在傾聽什麼聲音。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些樹都在哭。”她目光渙散地喃喃道。
“樹在哭?”我駭異道。
周巧巧正視著我的眼睛:“是的,它們在發抖、在害怕、在呻吟。”
樹葉應和似地唰唰響了,如同水沸騰的聲音。
“也即是說。”我若有所思道,“除了老材以外,樹林裡還有一個?”我心裡猛然一震,脫口道:“張金花!”
林子上空恍惚響過一聲尖厲的笑聲。
樹葉落得更厲害了,密密麻麻得像下雨,晃眼四周的景物也模糊難視。我當機立斷拉著周巧巧不停地後退,直到背部撞上一株大樹,才穩住身形,警惕地觀察四周。我拉住周巧巧的手,低聲安慰道:“別害怕。”周巧巧的手觸指冰涼,這時前面林間有人焦急喊:“寧一刀,你在哪裡啊?”我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周巧巧!那我現在拉著的這只是誰的手?全身頓時僵了。
緩緩扭轉僵硬的脖子,身側並沒有什麼東西,手裡不知何時也空了,手上微微有些麻癢,有東西略略地經過手背上的汗毛,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