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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下這差事,想必心中是怨恨她的。但若不是因他招供,她中宛皇嗣的身份又怎會暴露?她心中亦是怨恨他的。

如此一想,她便也不樂於主動與他搭話,只待他一路將她帶到相約之地。

舒州城被寇軍攻佔時,知州早已被殺,因而這城中的知州府衙便成了這些中宛遺臣們的聚首議事之處。

三人下馬,嶽臨夕先行通報。

她打量了一下府事院內,見有數個持械士兵守著,眉頭不禁蹙起。

身後盧多突然拿什麼東西碰了碰她,她回頭一看,見是一把短刀,又見盧多衝她使的眼色,便飛快地接過來收進裙腰內。

待到入內時,那幾個士兵果然來搜盧多的身,見沒搜出什麼東西來,便放盧多隨她一併進去了。

她身份尊貴,自是沒人敢來搜她,一路入內走到最裡面那間屋子前,盧多又被人攔住,說是隻準她一個人進去。

盧多不依,可卻爭不過那個人,頓時咬牙作怒。

孟廷輝安撫道:“你且在這兒等著我,放心,決不會有事兒的。”然後衝外面守著的人一笑:“有勞。”

那人忙道“不敢”,躬身推門,請她與嶽臨夕進去。

他二人一前一後進去,裡面早已坐了數人在行,一見她的身影,便紛紛起身,垂頭行禮。

嶽臨夕引她到一位略為年長的男子面前,道:“這位是原中宛朝中吏部侍郎範裕範公,中宛亡國後受詔數次卻未出任,二十多年來一直留在建康路。”

孟廷輝張眼仔細打量了一番範裕,卻只是笑笑,沒多言語。

當年中宛的那些故老重臣們如今皆已作古,這一個原吏部侍郎當是這些人中最大的官了,而這範裕如今雖已不復年輕,可卻還是能想像得出來,他在二十多年前是怎樣一個傲骨錚錚的男子。

見她面對範裕都不開口,嶽臨夕也不好再引見這屋中旁人與她,只是對範裕道:“範公有話可以問了。”

旁人只覺她態度倨傲,也不敢主動來與她搭話,一時間這屋子中的氣氛竟是格外僵冷。

範裕對嶽臨夕微微晗首,使了個眼色,見嶽臨夕轉身退出門外,才轉眼看向孟廷輝,道:“大皇子鄭國公當年本有一幼子,卻在國破之時被敵軍所殺。乾德三年二位皇子受詔遷往京中後,大皇子才又得以娶妻,可惜也只得了一女。”

孟廷輝輕愣。

沒想到這範裕一張口,便是這麼一番單刀直入的舊事重提,上來便直言她的身世,倒讓她絲毫沒有準備,一時竟有措手不及之感。

範裕悠然落座,目光探向其餘幾個人,不慌不忙地,像講故事一般地開口道:“乾德六年秋,平王以莫須有之罪名誅殺孟氏四公及其宗親,四公闔府上下莫論清客門生還是丫鬟小廝,沒有一人得以倖免於難。是夜,鄭國公獨女的乳母抱了她去逛市子,留了自家尚在襁褓中的女兒在府中,卻被皇城司的人當作鄭國公的獨女給殺了。乳母在街上聞得孟府生變,便抱著女嬰在街角窩藏了一夜,翌日聽見自己在孟府做清客的夫君亦已喪命,這才帶著鄭國公的獨女一路逃回了潮安北路的孃家。

她回到潮安才發現自己又有身孕,欲帶著孟氏獨女避難於孃家,可卻不為孃家人所容,硬迫她下嫁與外漢。她為保全孟氏血脈,遂將女嬰託付於衝州城外的尼庵中,自己遠嫁成府路農戶人家。她本欲過些年,待日子過安穩了,便去尼庵中尋人,可卻沒料到乾德十四年時朝中那一道整飭潮安寺廟尼庵的詔令,令她從此就失去了那女嬰的音信。隨後輾轉十餘年,當她與我等稍稍探得一些眉目時,卻發現那女嬰已經成了當今皇上最寵信的女臣。”

孟廷輝一直到聽他講完,臉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輕輕道:“你倒知道得清楚。”

範裕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