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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做嗔做痴的話語剛一出口,頓時引來旁坐幾人撫掌再笑。

話已至此,唐離雖是第一次參與此等飲宴,也知道從善如流的道理,當下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輕挽住花鴛鴦水蛇也似的滑膩腰肢。

唐離手剛一動,花鴛鴦眉宇一轉,又已喜笑盈盈,剪水般的眸子一蕩,人已湊上前來,在少年的臉上輕輕一吻,口中輕聲囈語道:“關關家的小郎君,放開些兒,沒的讓人小看了你!”。

聽到這句俏無聲息的話語,再一想到她“花鴛鴦”的名字,唐離已知細故,前夜此人的話語又浮上心頭,“無論是逛行院還是召跑單,都不過是尋個樂子罷了……”。

想到這裡,唐離雖不免心中隱隱一痛,但畢竟輕鬆的多了,手腳也再不是前時的拘束。

瞥眼間見坐中眾人都在含笑注視著花鴛鴦與自己的**,唐離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將几上酒甌注滿琉璃樽,就此向懷中佳人紅唇遞去。

一樽酒盡,花鴛鴦原本白皙的面容上騰起兩片桃花紅,益增了三分豔色,眼眸流波,淺淺笑道:“郎君真個心狠,莫非想學那些浮浪兒,灌醉了奴奴,好肆意輕薄不成?”。

看著眼前調笑,耳聽如此話語,旁坐者不僅沒有鄙夷之色,賀老大人更是拂鬚笑道:“光陰最易逝,行樂需及時,人不風流枉少年!來,飲勝!”。

眾人舉盞同飲,賀知章一盞飲完,置樽於幾後,微微笑道:“少小離家,老大而回,最難忘的還是這江南春酒,雖不及長安三勒漿來的濃烈,但勝在清淡綿長,與這青山軟水,實是相得益彰。”

“長安地處北方,又是帝京所在,最以雄渾勝人,身處其中宜飲烈酒;江南煙雨濛濛,山青水軟,自然是春酒最佳。不瞞老大人,晚生出身京兆,自小也是慣飲三勒漿的,但自從入官以來,輾轉江南多地,如今再飲此酒,竟是覺的味道總是不對,酒隨地性,誠然如是!”,韋使君邊說話,邊不斷向唐離並朱竹清二人施以眼色!此次賀知章是為巡視學政而來,道學作為一道最高學府,更是重中之重,若是其中的生員表現出色,本道學政自然也能加分不少,這也是今日私遊中,田觀察使命人叫上二人前來的原因,韋使君這眼色的意思,便是要二人盡力表現。

聞韋使君所言,賀知章點頭稱是,隨即拂鬚呵呵一笑道:“老夫自七歲時第一次偷吃家釀,自此就再也拋不下這酒了,幾十年宦海生涯,於功業上固然一事無成,但好酒之名卻是天下皆知!以前身處長安倒也不覺,但此次重返故鄉,實感慚愧,慚愧呀!”,語至最後,這位時時豁達開朗的老人面上也有了幾分慼慼之色。

“近鄉情怯,是人都不能免俗吧!”,唐離心下自語了一句,淡淡一笑道:“賀老大人此言差矣!且不說‘吳中四士’名播天下,單是大人入朝以來數十年間獎掖後進無數,如此心胸就足以使天下士子日日感念!”,開口說了這兩句,他復又將話頭一轉道:“再者!青蓮供奉說的好,‘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今人每思及魏晉名士,猶為其風采所歎服,然細思之,無論是竹林七賢,還是酒中八達,可又曾作下什麼驚天的功業來?反倒是這些名士們善飲,卻是無人不知,不過,這些前賢名士之飲與大人又自不同。”

說到酒,賀知章頓時來了精神,仰首飲盡樽中美酒,撫須笑道:“噢!有何不同處?”。

似這等私遊,本就是隨意閒話,遊賞山水,舟中更有酒仙在坐,唐離這個話題頓時引來眾人的興趣,韋使君固然是滿眼鼓勵之色,那花鴛鴦也更傾了傾身子,貼的少年愈緊。

舉樽輕呷一口,唐離淺淺一笑道:“魏晉名士好飲,三分天性之外,卻有七分是為時勢所迫,七賢八達所處,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時,彼時司馬氏欲取曹魏自代,正大肆排除異己,名士多有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