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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子女大,」我說:「就要隨他們去,想來作甚?」

「依你說來,竟一點骨肉親情都沒有了?」媽媽很生氣的問道。

「親情是另外一件事。」我說:「兩者不能混在一塊。」

「罷罷罷!」媽大大的氣惱,「你算是讀過幾年書,什麼都比我有理,我真不高興與你說下去,你愛怎麼,就怎麼去好了!我不理你。」

「看你,沒說幾句話就生氣了。」我說。

媽媽說:「再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兒,去做哲學家吧。」

我笑了。笑她不瞭解我。但是我不怪她。或者我做了別人的母親,也會像她。

但是張德問我。「昨天那個,可是真命天子了吧?」

「什麼真命天子?」我沒好氣的問他。

「男朋友。」

「不是。」

「你倒是個奇怪的女孩子,照說那個人應該是及格的。」他看看我:「很多女人會喜歡他。」

「我不喜歡。」我說:「這種自由總有吧。」

「那麼,你母親豈不是很失望?」他嘲笑。

「你把我母親當什麼?」我不高興了。

我說:「如果她真有你想像中一半壞,她早可以把我送去當女明星,何必留到現在才賣?」

張德說:「我從來沒有說過她壞,你不要誤會。」

「她雖然有點嚕嗦,不過她是好人。」我說。

「我相信你的話。」

「至於那位男士,我感到抱歉,我無法與他有什麼進展,甚至做普通朋友,我也不會看上他的。」

「交朋友不該太苛求的。」地勸我。

「你勸我交朋友不必苛求。」我說。「你呢?」

「我,我是找不到朋友。」他說。

「不,」我說:「我的意思說:你不是我的朋友?」

「我?」他有點意外,「恐怕更不符合你條件了。」

「不會,我覺得你很好,」我說:「那是不同的。」

他搖搖頭。

我不知道他搖頭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心中不舒服。

他至少應該有一、兩分喜倪,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一點點的意外。

我還能說什麼呢?可以說的都說了。

不過他不明白,這樣使我難受。

我的臉皮似乎無可再厚了,意思也很明顯。

可能性只有一個,他實在不喜歡我。

不過這又說不上來,他住在我家這段日子,唯一陪伴他的人就是我,他也只肯與我說話。

我所以堅信一樣,我需要時間。

張德晚上出去,我好奇的問:「你上哪裡去?」

「信不信由你,我想出去看一場電影。」

「那太好了!」我笑,「你多少年沒看戲了?」

我覺得我說錯了,又觸動了他的心事,

但是我想他反正已經痊癒了,也不必害怕了。

「很多年了。有一陣子,甚至上不了街。」

「那是在外國,現在你在這裡,一切都兩樣。」我連忙說。

「對的。」

「我跟你一塊去,好嗎?」我忽然問。

他沒有叫我一塊兒去,但是如果我不提出來,就跟不了他,所以我只好這樣說。

他略略想了想,「為什麼不呢?一塊去好了。」

我沒有告訴父母,我們乘火車到外面,買了票進場。

我根本不知道那場電影在放些什麼鬼。

反正我跟了來,也沒覺得特別快樂。

他應該主動請我的,不該待我自己開口。

這兩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