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也隨著六月陽光的到來,慢慢的吞噬了這座城內的清涼。
這是白痴在這座城裡迎來的第三個夏天,基本上也算是對這種炎熱的氣候感到習慣了。和賽納格的殘酷寒冬相比,這裡只不過是又一個利用炎熱張開利牙的惡魔。也許大街上唯一比賽納格缺少的東西,就是那些因為嚴重脫水而倒斃的乞丐吧。
咯啦……咯啦……咯啦……
白痴的手腳上戴著囚徒的鎖鏈,身上穿著那件黑色的沉重毛衣。在他的四周,那些下課的學生們三五成群的從他的身旁走過,笑著,商量著要去哪裡吃雪糕,或是去泳池內享受一下盛夏的感覺。
笑聲,伴隨著他們的腳步稀稀拉拉。道路兩旁的樹木在夏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白痴依舊拿著掃把,安安靜靜的掃著地。不管四周的環境怎麼變化,他似乎永遠都是那個絕對不會變化的人。
掃完地,白痴收拾起垃圾桶和掃把,拉著走向小樹叢中的那個破屋。十分鐘後,他就拖著那一身的束縛走了回來,出現在那間“屋子”的面前。
“……………………”
白痴抬起頭,望著自己曾經稱之為“屋子”的那東西。現在,這東西已經千瘡百孔,玻璃窗破碎,大門扭曲,屋頂都被捅了個支離破碎。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並不是別人,正是……
“嗚哇~~~~~!”
屋內,傳來小麵包的歡笑聲。白痴走了進去,在那裡面,那棵早已擺脫小樹苗樣子的杜蘭樹赫然映入他的眼簾。
這棵樹的樹根已經將原本還算平整的地板掘了個七零八落,不僅如此,從它的樹枝內伸出的枝葉反而開始有了將木屋完全包裹起來的意思。隨著這棵樹長得越來越大,白痴經常感覺這座小木屋是不是也被它一點一點的拔起。今天看,他更加確定了這棵樹正用它的的樹枝託著整間小木屋,有些想要扛著長的意思。
房間內的一棵粗壯樹枝上垂下一根枝條,枝條的末端是一個完全用杜蘭樹的樹枝編織起來的籃子。籃子懸空,小麵包就坐在那個籃子裡面。由於籃子很高,所以她跑不出來。但隨著她的每一次搖晃,籃子也會左右晃動。給了她一點小小空間內的難得娛樂。
白痴嘆了口氣,搖搖頭。當他踏入木屋的那一瞬間,那棵剛剛還樹葉舒展的杜蘭樹突然像是正在頑皮的孩子一下子見到嚴厲的父親似的,整棵樹的樹葉全都縮了起來。仔細看,剛才似乎隨著小麵包的晃盪而搖擺的樹枝也開始繃得筆直,不敢再晃動。
“啊嗚~~~?”
小麵包感覺晃動有些輕了,她張開雙手抓住籃子的縫隙,兩隻小腳丫並用,十分艱難的朝上爬了一點。等她探出小半個腦袋,看到白痴回來之後,這丫頭立刻張開雙手,啊嗚啊嗚的歡叫起來。
咚~~~~
鬆開雙手,小麵包重新跌進籃子底,搖籃在夏日的暖風中搖晃。
白痴閉上眼,再次搖了搖頭。放好工具之後,他走到旁邊的灶臺開始準備午飯。至少那棵杜蘭樹在這方面還算是有些靈性,不敢長到灶頭附近來。
麵糊的香味開始在木屋內迴盪。窗外,提早出現的夏蟬重複著單調卻意義非凡的鳴叫。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的可怕,有多麼的危險。但至少現在……至少現在的這頓午飯,還是安全的,溫暖的……
“啊~~~~啊~~~~嗚嗚~~~”
小麵包從籃子裡爬起,雙手朝邊口抓著。就在白痴背對著杜蘭樹的同時,這棵樹原本用來組成搖籃的枝條卻開始一點一點的回收。很快,小麵包就從那自動降低的邊口中探出頭,望向外面。
“………………?”
冷不丁,正在做飯的白痴突然回頭!也就是在這剎那,剛剛鬆開的藤條瞬間重新編織了起來。小麵包措不及防,被結合的